李熙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说执念,其实并没有,可是唯一可以算得上珍视的无非一个许舒宁。如果追根究底,没有许舒宁就没有现在的她,她是个很感恩的人,可是到现在,她对他有了超出感恩的情感,一种所谓“怜爱”的情感。怜爱怜爱,无怜不爱。
李熙想着,若非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许舒宁挺好的。
所以……
“许舒宁,不要糟蹋自己,我会生气的。”
许舒宁眉眼弯起来:“不会了,我不会了。”
李熙在乎他,他不能伤害自己。
许舒宁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牵住握住身边人的手。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看向身边那人的脸。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异样,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她刻意放松手任他牵好的动作。
他又偷偷把手指收紧,紧紧握住他此刻拥有的唯一的珍宝。
“驾!”
雨后的吕县街道格外平静,就显得突如其来的阵阵马蹄声极其猛烈。
李熙回头,未见马先闻其声。
这声音好像是从北门传来的。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来人不少。
“不会是姓沧的回来了吧?”许舒宁顿时抿起了唇,不太开心。
“不像。”李熙回道。
李熙刚刚说完,就看见不远处扬起一道暗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南”字。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谁的人——
“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来做什么?找你?难道沧白藏把你的事情上报朝廷了?”许舒宁脸色郑重起来,李庄的势力相比日月堂算小的,但是她毕竟在明面上,而且她还在最敏感的地方——边城,朝廷想收拾她也不是不可能。
许舒宁这样一样,脸色越发严肃,随着那对方越来越近,许舒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许舒宁?”
紧接着,骏马奔至。
一阵凉风袭来,吹落了许舒宁身上简单搭着的衣裳,马蹄踏过路边水洼,溅起水来,溅在那件衣裳上,可骑马之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而是从他们身边路过,许舒宁当即皱起了眉头。
他弯下腰去捡,却有一只手比他更早捡起地上那件被沾湿的衣裳。
许舒宁微微惊讶,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身着银色铠甲,满头青丝如瀑,他长相温润俊秀,似乎与他身上一身威严的战甲格格不入,可是瞧多了,竟觉得他的温润中透露出几分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见许舒宁看来,对方反而温和一笑:“是你的衣裳吧,我看见是我的属下不小心掀下来的,对不住,我让他给你道歉。”
许舒宁接过他手中衣裳,衣裳立马沾湿了他的手心:“不用了。”
他抱起衣裳,牵着李熙的手就走,语气很是冷淡。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只在他转身时露出的那个娇小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
李熙似有所感,侧眸遥望。
她微微偏头,眼中露出疑惑。
这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许舒宁看向她。
李熙回头:“没事。”
“那回家吧?”
“好。”
同时,少女头上漂亮的红蝴蝶簪映入少年眼中,少年愣了愣。
少女已然回头离去。
少年牵着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身后有人姗姗来迟,见他愣着,问道:“临煦,愣着做什么?”
少年这才回头:“没事……只是觉得,大概是错觉。”
方起征望向他久久看着的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他便微微颔首:“走吧,先去县衙。”
“是。”
少年翻身上马,目光又不自觉投降那两人离去的方向。
那个少女,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等,那个少女没有穿外衣……所以那件落到地上的外衣是她的?少年猛然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