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温聆没有接季秋冬的任何电话。

她给季秋冬发了个消息：是你先不遵守约定，所以我也没有义务再遵守了。

消息一出，季秋冬之后没再打来电话。几天后，温聆随剧组一同飞去新疆，拍摄最后的剧情。

上飞机的前一刻，温聆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她默默点了拒接，随后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天上的这几个小时，温聆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寒冷空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小洁第一时间为温聆披上了厚厚的棉衣，之后马不停蹄去取行李。一路上，温聆默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视线有些放空。

现在是冬季，道路两旁无尽的旷野之上尽是皑皑白雪，远山、村落、树木彼此之间静静伫立相拥，身处这般巨大的北国，温聆只觉目光所及之处像一副辽阔的画卷。

到达了酒店，小洁把所有行李一一放置归纳好，拿出了日常需要用上的东西，温聆有些头昏脑胀，静静靠坐在沙发上吸了会氧。

手机又适时响了起来。温聆拿起来看了一眼，对小洁说：“你先回房吧，剩下的我自己弄就好。”

小洁乖巧地答应，默默退出了房门外。

温聆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几秒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一阵沉默的呼吸声，半晌，季秋冬温柔中带着淡漠的声音响起：“到酒店了？”

见季秋冬并没有提及其他事，温聆吸了口氧，不咸不淡道：“嗯，有事吗。”

“还没消气？”

“季总，你觉得我在耍脾气？”温聆有些莫名其妙，“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

“因为这个，你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季秋冬的语气软了几分，“温聆，那天我喝醉了。你这么多天没理我了，我有些想你。”

温聆听着他暧昧不明的话，脸色依旧无动于衷。

不管是那天的问题，还是那个不由分说的难以挣脱的吻，都深深刻在了温聆的脑海，不是区区几天就可以磨灭的。

“有时候我很羡慕季总能时刻保持这样的轻松，即便伤害了别人，只要你忘记了，别人也要配合着你一起忘记。哪怕多计较一点，都是对你的不敬，是别人不够懂事。”温聆的语气冷得像冰，“季总，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想你，也确实想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你会怎么做？可不可以不要演戏了，我们以真实的面目对彼此可好？”

那些冒犯和伤害，不是季秋冬轻飘飘就能揭过的，温聆绝对不能退让，否则季秋冬这样的人肯定会越发放肆。

季秋冬沉沉呼出一口气，停顿几秒继续道：“我没有故意要伤害你，那天我确实醉了，没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我和你道歉。可你也要理解我是个男人，我又不是对你没意思，实在是当时没控制住。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没有任何怨言，你可以继续生我的气，但我希望你也能给我弥补的机会，温聆，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好吗？”

温聆听着季秋冬看似诚恳的话，眼中没多少波澜。回想起初见季秋冬时他的一言一行，温聆现在偶尔觉得现在的季秋冬好像不像他，直到几天前在那个阴暗的走廊，季秋冬被她推开后，看见他冷冷望着她的目光，温聆才感觉到触及了这个人真正的面目。

“如果你在为那天问我的问题而耿耿于怀，我可以再回答你一次，我从没有过什么前女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单纯想把你留在身边，我不想让你与我整日貌合神离，我希望你对我是心甘情愿，”季秋冬的语气有些失落，声音愈来愈轻，“这样我才不会每天担惊受怕，哪天你会突然从我身边离开。”

季秋冬的每一句话蛊惑性都太强，温聆又是一阵头疼，她分不清这个人的真心假意，也无法判断他每句话的真正目的。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也没那个能力揣测你真正的想法。但我只能告诉你，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左右不了我。”温聆平静地说。

哪怕季秋冬对她真的是真心实意，但这真心中若有万分之一掺了假，温聆都不想去赌。

或许几天前，温聆为季秋冬短暂心动过，可理智告诉她也只能到这里了。

“我知道，我不该左右你，但我也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季秋冬丝毫不恼，柔声对她继续说：“你这几天在新疆，我最近要谈个项目，没法抽身，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了，可不可以每天给我打个电话？”

温聆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一下，她不想再和季秋冬聊下去，这个人总有一种轻易牵动她情绪的可怕能力。

“这几天拍摄进度很赶，我不想分心，一切等回去再说吧。”

季秋冬沉吟半晌，似是叹了口气，“好吧。”

电话挂断，温聆整个人陷入松软的沙发内，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耳边季秋冬那些像哄女朋友一般的语气所说的话在不断回荡，温聆失笑一声，觉得有些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