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象征希望的声音响起:“人在这里!”
宁栖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一片脚步声,随后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宁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些语句,只能麻木的指着前面的手术室,嘴里一直念叨着:“那里……”
被人抱住的时候宁栖闻到了久违的信息素的味道,他想应该是贺沅淮,可是信息素味道太重了,让他身体很痛。
“宁栖……宁栖……”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宁栖听到有人喊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即像是感受到已经进入到安全的港湾,沉沉的昏睡过去。
*
宁栖从重症监护室转回病房后昏睡了三天,贺沅淮在病床前守了他三天,刚开始来到医院,宁栖虽然说在睡,可是看起来并不踏实,一直在发抖喊痛,非常抗拒贺沅淮的接近。
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发现身上多处挫伤,给他打了止痛药和镇定剂,说宁栖被强行提取了腺□□,又受了很多刺激,很可能还受到alpha的信息素压制,产生了应激反应,因此对alpha的靠近非常排斥。
贺沅淮只能贴好一直贴,喷好阻隔剂,小心翼翼的守在他身边。
其他的都还好,只是腺□□被强行提取,因为无法得到及时补充,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好在提取的量没有到伤及根本的程度。
“他手上那一管呢?那不是吗?不能补充吗?”贺沅淮问。
“贺先生,我们化验过了,那一管腺□□并不属于宁先生,”医生沉默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道:“……容先生已经派人过来取了。”
意思不言而喻。
贺沅淮如遭雷击,这才想起一路上宁栖一直在嘟囔着的话。
原来他拼命抢回来的是别人的腺□□,还死死抓着不放。
怎么这么笨。
医生只说等醒过来才算是度过危险期,贺沅淮也无心再计较其他,毕竟还是先给宁栖治疗要紧。
第三天父亲来告诉他那天晚上逃跑的人已经抓到,只不过并没有找到幕后主使。
贺沅淮无暇顾及这些,只问他们那天带走的腺□□有没有找到,父亲摇了摇头,说他们逃跑的当天就已经交易出去了。
贺沅淮没再发表言论,他知道父亲自会有定夺,而且容迟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贺沅淮这三天几乎没怎么睡,管家几次来劝他,他都烦躁的把人打发走,有时候累极了闭上眼睛,却都是那天在那间破旧医院的走廊见到奄奄一息的宁栖时的样子,随后惊醒,然后开始责怪自己来的太晚了。
他很少有这样反思自己的时刻,也很少自责,可这一次他没办法找借口,如果那天他跟宁栖一起去会议中心,或者拒绝宁栖下楼接自己,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他没能保护好宁栖,让他承受了莫大的伤害。
这是事实。
第四天宁栖终于才有了苏醒的迹象,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闷了一头汗,突然睁开眼睛。
却在看到贺沅淮的时候松了口气,随后用沙哑的嗓音开口说话,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手上的东西呢。
贺沅淮又惊又喜,立马叫了医生,并让他不要乱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栖摇摇头,动作很轻,几乎看不出幅度,随后又发出微弱的声音:“唐顺呢……”
见他着急,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关心别人的贺沅淮,也实在狠不下心责怪他,耐着性子回答:“被容家接走了,你手上的东西是他的。”
“他怎么样呀?”宁栖继续问。
“不知道。”贺沅淮如实回答,想说让他关心关心自己,但是没说出口。
不算是赌气,他确实不知道,也没有心力去关心别人,但是看到宁栖关切的样子,想到医生的话,心想腺□□都取走了,想必没什么问题,于是犹豫了半晌补充道:“应该没事。”
宁栖见状像是松了口气,看到贺沅淮眉头紧皱的样子,试图伸手去触碰他,可身体依旧没力气,最终只好笑了笑说,用苍白无力的声音说:“还能见到你真好……”
贺沅淮主动握住他的手,低头看他胳膊上缠着的绷带,那是他咬伤的地方,不愿细想,贺沅淮刻意逃避,随后却又看到他脸色那样惨白,第一次觉得他笑起来不如不笑,看起来很牵强。
医生过来观察了宁栖的情况,表示人已经醒来,但是依旧虚弱,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跟贺沅淮说了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宁栖便又一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