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沅淮当然说有，宁栖大概也没有精力追究。

好在宁栖每天清醒的时间都在延长，只是没吃过什么东西，全靠营养针吊着，明明止痛药每天都在打，却总是在梦里喊痛，每天夜里很规律的发烧。

大概是每次醒来都看到贺沅淮熬出的黑眼圈，宁栖会叮嘱他好好休息，还要看着他他躺倒自己身边，贺沅淮不肯，宁栖就做出委屈的表情说想要他抱。

可是贺沅淮真的抱了，宁栖睡梦中又喊痛，晚上身上又起了疹子，起了烧。

医生说是被信息素压制后应激反应的原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贺沅淮只能每天做好防护，及时补充阻隔剂，也尽量不再碰他。

贺沅淮眼睁睁看着宁栖瘦了一大圈。

半个多月里，宁栖每次醒来都会强撑着力气会跟贺沅淮聊上两句，仿佛很珍惜能见到贺沅淮的时间，偶尔问几次唐顺的情况，贺沅淮都会说应该没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唐顺到底有事没事。

二十多天后，宁栖身上的淤青好了不少，一天也能清醒几个小时，偶尔还能喝几口粥。

期间贺沅淮去见了那几个人，见面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容迟的人折磨的不成样子，看到贺沅淮也害怕，不敢承认对宁栖动过手，两个alpha说他们只负责看人，还说宁栖身上的伤是他自己摔的。

贺沅淮自然是不信的，可也问不出什么，几个人在容迟的折磨逼问下早就交代了交易地点，只是从没见过上面的人，现在上面的人知道他们被抓，肯定也不可能再露面的。

贺沅淮失望而归，当然也是意料之中，唐顺处在那样的危险期，容迟都没有问出什么，可见是真的没有线索。

倒是容迟的助理凌川来过，代表容迟来问候，并向宁栖道谢，表示容先生现在抽不开身，等过去这段时间会亲自登门。

宁栖那时在睡，贺沅淮出于礼貌也问候了唐顺，想着等宁栖醒来再问他唐顺的情况，自己也能跟他多说几句。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宁栖这样关心别人，但是宁栖清醒的时间不多，还浪费了时间问这个也许是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总是被敷衍也很可怜，因此贺沅淮此时还是愿意多顺从他一点。

宁栖现在精神恢复了不少，醒来时也能允许把病床摇起来坐几分钟，之前虽然每天能清醒一段时间，但总觉得大脑昏昏沉沉，跟贺沅淮说过什么也记不太清，此刻精力明显变好，甚至看到贺沅淮都觉得恍如隔世，好像很久没见面了。

医生给他换药时，贺沅淮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问他痛不痛。

宁栖笑着说不痛。

贺沅淮只觉得宁栖是在哄自己。

“真的不痛，是我自己咬的，为了保持清醒，当时没什么感觉的。”然后笑着问贺沅淮自己是不是很厉害。

贺沅淮只能点点头，他其实不愿提及宁栖当时的遭遇，像是在逃避，可是他又想要面对，不然就只能是宁栖独自面对那段痛苦的回忆。

没等贺沅淮想好如何回答，宁栖便再次问起：“唐顺怎么样呀？有没有醒过来？”

“已经脱离危险了。”贺沅淮如实说。

宁栖松了一口气，没有联想到贺沅淮之前所说的没事和今天所说的已经脱离危险是不是相悖，只是问：“是你帮他的吗？他说他找不到他爹地呢。”

他想唐顺可能也是像他以前一样，是没有父母的小孩。

贺沅淮却说：“不是，是容家带走他的。”

“哦。”宁栖点点头，想起好像听到过唐顺说容先生并不打算照顾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毕竟那个时候两人都不是很清醒，又说：“那就好，我可以去看他吗？”

贺沅淮拒绝他：“你现在还不能出门。”

宁栖有些失落：“好吧。”

“这么关心他？”贺沅淮忍不住问：“你拿回来的东西是他的，你自己的呢？为什么不拿？”

“我想都拿的……”宁栖说，然后绘声绘色的跟贺沅淮讲述当时的遭遇，说：“当时我一转头就看到那个alpha站在那里，真的太可怕了，他当时跟我抢，我根本打不过他，幸好因为他们知道你们已经来了，最后才没有来得及抢走那一管……”

“以后不要做这样不确定的事。”贺沅淮攥紧拳头，看着他这样笑着说出来，知道当时一定不是他说的这样轻松，心一抽一抽的痛，又改口：“算了，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到危险。”

宁栖急着替唐顺解释：“我当时还好，但是唐顺已经被他们带去做第二次手术了，比我更危险，唐顺也有帮我的，他看到我被打冲上来，才磕到头的，不然不会那么虚弱……”

说完怕贺沅淮担心，于是握住贺沅淮的手，说：“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好的在这里了，多亏了你来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