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无法拒绝血液的诱/惑,但云殊意不愿意吸血——毋归是意外。
以前在副本的时候有人造血能喝,在这里,他只能忍……
心跳声要震碎耳膜,云殊意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他咬紧牙关,两颗尖牙又在发痒,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无法满足的渴望。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殊意直起身来,表情不耐烦:“你也想和我暖和暖和?”
他转身,看到了才见过面的毋归。
白日的十重塔光线明亮,于是云殊意看清了毋归的面孔。
男人表情似乎有些怔楞,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拳,如阴霾天幕般神秘的眼眸中所蕴含的复杂情绪云殊意无法看懂。
毋归浅灰色的睫毛颤了颤,他开口:“抱歉。”
这下反倒轮到云殊意不解了。
毋归道什么歉?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为什么要道歉。”
男人温和道:“我觉得我应该欠你一个道歉。”
云殊意诧异抬眸,和那双眼睛对视一秒,又迅速移开了视线,避免继续和毋归对视。
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云殊意看着银白的墙壁倒映的自己的脸,眼里满是不解。
昨天的毋归是这样的吗?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或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男人站在距离云殊意三米开外的地方,礼貌地询问,给足了云殊意空间和话语权。
云殊意心里烦躁极了,为什么毋归又变得这么绅士,他宁愿毋归还是昨晚强势的模样,这样他才能狠得下心,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
“我叫毋言,兽都远征军的总指挥官,或许你曾经听说过我。”毋言身姿挺拔,那双被云殊意刻意避开的眼眸里,是坚毅,是沉稳,还有云殊意所没有察觉到某种沉重的情感。
“毋言?”云殊意还真听说过毋言。
毋言是兽都最年轻的远征军指挥官,从军校毕业后参军进入远征军,不到三年时间就坐上了总指挥的位置。
一时之间,毋言风光无限,前途光明。
但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远征军出发前往兽族未曾探索过的星球,三千多的先锋军失去联络,包括毋言。
直到一个月后,兽都派人在太空找到了属于远征军的飞船。
飞船里是腐败腥臭的味道,无数腐败的尸体横在地上。
他们只找到了唯一的幸存者——毋言。
失联的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毋言没有人知道。
根据兽都审判委员会发布的通告,毋言亲口承认是自己害死了三千远征军,并自请进入十重塔接受惩罚。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云殊意才七岁,眼里只有手中的药剂和书本,知道这些消息也是因为父母关心。
远征军是国家和人民宝贵的财富,每一个人都是从层层选拔中筛选出来的,一朝失去三千人,不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这件事仿佛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渐渐成为了所有人闭口不谈的秘密,一旦提及毋言,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转移话题,试图用逃避遮掩伤疤。
于是毋言逐渐淡却在众人的时光里,当年惊艳了一辈人的毋言,如今却背负着千万亡魂和难以洗刷的骂名。
云殊意不知这件事是真是假,他只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实。如果毋言真是他所见到的这个模样,他并不相信毋言害了三千人。
“你是毋言?”云殊意蹙眉,可他昨晚……
他问,“毋归是谁。”
“是我的第二人格。”毋言解释。
“你见过他了?”
想到从手下口中得知的毋归的性格,再结合早上云殊意的态度,毋言很难不怀疑是毋归做了什么惹青年生气了。
毋言再次诚恳地说:“毋归性格不好,如果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看着老实道歉的男人,云殊意心里有些泛痒。
为什么好想逗人……
说做就做,在毋言的注视下,云殊意眼眶迅速红了,眼角挤出两滴泪。
青年声音很低,夹杂着委屈和困惑:“你不用道歉,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不是你的错。”在毋言看来,云殊意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怜,挂着眼泪的他仿佛一朵因沾上露珠而低头摇曳的花朵。
他顾不上绅士礼仪,大步来到云殊意身边,低声说道:“冒犯了。”
男人抬手抱住流泪的花朵,轻柔地擦去花上露珠,“你为什么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在我看来,你不会错,错的只能是我。”
云殊意顺势靠在毋言怀里,陶醉地嗅闻从毋言手心传来的隐隐的鲜血气息。
他舔了舔牙,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