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林曦想起当年那场风波,竟是从自己无意中的一个决定拉开了序幕......
星期六一早,林曦迷迷糊糊的从傅宴巡怀里醒来,从枕头下取出振动依旧的手机,一夜未曾喝水的嗓子像是大西北沙漠里历经多年风沙侵蚀的石山又沙又哑,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喂”了一声。
对面不知说了句什么,林曦瞬间睁开双眼,未退去的迷茫被惊讶与不可置信替代,噌的一下坐起身,惊动了旁边一直浅眠假寐的傅宴巡。
“怎么了?”
林曦和对方说了句“我马上过去”后挂断电话,同一时间翻身下床,“我有点急事,得出门一趟。”
傅宴巡眉头紧锁,“我陪你。”说着罢便掀开被子,打算换衣服,却被林曦拦下。
“不用,你再睡会,我自己去就行,”许是怕对方担心,她回到床边在薄唇上轻轻一吻,安慰道,“是清宜...我晚点回来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傅宴巡蹙着的眉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这要是放在从前,他定然不会同意,可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脆弱的如三月湖面的薄冰随时都可能破碎,他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
林曦本打算打车去想栖山,可刚一出门就看见一辆白色的帕拉梅拉停在自家门前,她愣了一瞬便打开副驾的车门钻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快?刚才不是说才刚下飞机吗?”
“我把车就放在机场了。”赫清宜没什么精神的说道。
“你...还好吗?”
赫清宜叹了口气,“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爸妈说。”
“咱们先去孤儿院确定一下,然后带...带傅宴巡去检测一下DNA,等真的确定下来后,再告诉赫叔赫姨吧。”
赫清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能跟我说说,你回京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哎...一言难尽啊...”
帕拉梅拉驶上高速,赫清宜开始描述她这两天的经历。
两天前,京市,赫家。
赫清宜搭早上的飞机回到京市,到家时已临近中午,赫铭和齐尘最近一起到国外出差,顺便一起带着赫敬辉和苏婉一起旅游,故而家中只剩下赫铮一人。
赫清宜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并没有提前打招呼,把在餐厅里吃泡面的赫铮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跟你聊聊。”
赫铮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紧握放在腿上,强提起嘴角笑道:“好。”
他自从来到赫家,最怕一直都是这位姐姐,似乎所有事都无法瞒过她那双眼睛,当她每每用那双透着锋利寒气的眸子盯着他时,他都会无端冒出一身冷汗,自己的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赫清宜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幽幽开口,“你不是赫铮。”
赫铮脸色铁青,双手猛地一颤,而后被他死死地扣在膝盖上,他眼神不断闪躲不敢看向赫清宜,狂跳的心脏撞得他眼前泛起黑白色的点,他双手不自觉的在大腿上摩擦,支支吾吾道:“不是...都...鉴定过了吗?”
赫清宜歪着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着我。”
赫铮不敢,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照做,喉结上下滚动,他抿抿唇,掀起了眼皮,却在看到对方锋利的眼神的一瞬间,再次地垂下了眸子。
“我有那么吓人?”冷冷的传进赫铮的耳朵,不断刺激着他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经,“还是说,你在心虚。”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喃喃道,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若是被苏婉见了,定是心疼的一塌糊涂,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
但赫清宜不一样,她步步紧逼地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他真实的个人资料。
在看到姓名那一栏的时候,赫铮瞳孔猛地一震,浑身都颤抖起来。
“赫铮,不...现在应该叫你...陆鸣,你费这么大功夫混进赫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赫清宜语气平静却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的射向赫铮,后者像个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将头埋得低低的,以为如此就能逃避一切危险。
她点点头,双腿交叠轻松的靠在沙发背上,“你要是在这里不想说,那我只好请你去另一个地方了。”
“别!”赫铮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眉心挤成一个川字,一个劲的“我...我...我...”了半天。
“啧,”赫清宜耐心告罄,不耐烦的皱眉,“你到底说不说!”
“我...我叫陆鸣,确实...不是你的弟弟。”不知为何,讲这句话说出后,陆鸣感到了这大半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像是对前面话的肯定般加重了语气,“我不是赫铮。”
赫清宜心里也松了口气,要是对方咬死不认,自己还得多费一些功夫,好在他的心理防线弱,一炸就交代了。
“你来赫家的目的是什么?”
陆鸣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帮一个人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