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锦瞳知道他想说什么,原身父母都是从商的,母亲更是从小在边塞长大,那里民风比这边开放多了,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所以她嫁入中原后也依旧我行我素的出门做生意,大家不明着讲她的小话,暗地里却要说个不停。原身从前和人打过架,就是因为那人说她的母亲不检点,整日里抛头露面,没见过那样的女人。
如此她更欣赏原身的母亲,在这些人的言语攻击下居然还能坚持出门跑生意,可见内核多么强大,那么作为她的女儿,路锦瞳也不能差。
“那有什么,既然不禁止,我就可以试试咯,”路锦瞳一脸的无所谓,“总不能什么都在意旁人的想法吧?如果他们觉得我不该吃饭,我还能饿死不成?”
容筝便笑:“你做了决定,本宫自不会拦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人去府上找。”
路锦瞳又趁机问了一些考大理寺职位的问题以及需要准备什么,容筝一一解答,聊着聊着就回了大理寺。路锦瞳随着他下车,沈知安早已等在大殿,见他们进来,连忙向容筝作揖,随后道:“殿下,查出来了,下官派人去丞相府问询,有与柳絮相熟的丫鬟说,柳絮最近有个舅舅要进京来看她,似乎就是这两日,已经安排下去让人在城门处把守,若有寻人的上前去打探消息。”
“嗯。”容筝道,“还有旁的么?”
“去搜柳絮住处的人回来报,目前没有找到什么东西,金银及银票都没有。”沈知安道。
“所有角落都找了?”
“是,哪里都没有放过,什么都没有。”
容筝沉默下来,难道柳絮今日身上带着的银票就是全部了?
“先前可能是我猜错,”路锦瞳上前两步,“也许柳絮当日并没有见收买她的人,她也许是早些日子就接到了命令。她侍奉宋云知已久,不可能当天找她就同意,总要有个几天的犹豫时间。”
“有理,”沈知安捋捋袖子,“若是这样,那为什么会在她身上搜出银票,那么大一笔钱……难道说,她当日出去就是为了和她舅舅会面,把钱交给他?”
“也有可能是要一起逃跑,她杀了人,迟早会查到她的身上去,更何况,作为身边最亲近的侍候之人,她一定会接受问讯,也许是怕自己露出破绽想要逃跑?”容筝接。
堂中安静下来,面上皆是思索神色,许久后沈知安才说话:“可是她的卖身契还在,就算是逃了又能如何呢?没有释奴文书,岂不是什么也做不成,她身上并没有携带释奴文书啊。”
一定还有遗漏的地方。路锦瞳摩挲下巴:“假设她真的打算拿着银票和舅舅离开京城,那就肯定会拿释奴文书。收买她的人既然要让她杀人,那就必须开出足够吸引人的条件,不可能只用钱收买,对于奴仆来说,自由身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她拿了那些钱也无法光明正大的花出去。”
“按照这个假设推断,柳絮当日给自己预定的的行动轨迹就是跟随宋云知去茶楼与我碰面,在宋云知毒发时向茶楼对面的人传递已成功的消息。”路锦瞳抱臂,“在那之后她会找借口离开包厢,快速与舅舅会合,也可能会换个装扮让人认不出她,随后尽快找车离开京城。”
按照这样推测的话,柳絮并没有给自己留回丞相府拿释奴文书的时间,可能幕后之人在收买她时就已经提前给了,也有可能并没有给,而是答应柳絮在成功投毒离开茶楼后再碰面交给她。
等等,路锦瞳突然抬头:“大周的释奴文书,是不是一共有两份?”
“是,”沈知安回答她,“主家一份,下人一份,双方都要保管好,若归还奴仆自由身,主家则需要把自己手里的文书给奴仆,奴仆只有拥有两份释奴文书才能算是真正得到自由身,一般情况下,如果得了自由身要去别处上工,都要出示释奴文书证明脱离奴籍才行。”
路锦瞳神色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柳絮身上一定会有文书,可能不是两份,只有一份。但是只要找到那一份,就能确定我们之前的推测全部正确,虽然我们一直在查柳絮,将主要嫌疑放在了她的身上,但这仅仅只是因为在她身上搜出了大面额银票而已,还不足以将全部的嫌疑给她,在之后也无法定罪。”
沈知安点点头:“姑娘说得对,一定是还有遗漏,本官这便让老徐继续查柳絮的衣物,找出释奴文书,若你有时间,也可以跟着一起看看。”
路锦瞳赶忙答应:“好。”
她足尖一转就要再回验尸房去,一名衙役飞速奔来,险些与她撞上,那人惊慌道:“不好了大人!”
“城郊外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