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弯了眉眼,看她倒完茶后规规矩矩的坐回去,手还不自觉把衣摆捋平,有些惊奇。这给你明明刚才做事那么果决,眉眼间还藏着股狠劲儿,恨不得直接去要了赵全的命似的,她还以为路锦瞳无论是什么都能如常应对呢,结果不讲案子了,她反而乖觉了,甚至还有些拘谨。
太后便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赶在路锦瞳没话找话前开口:“家中父母可好?”
“好……挺好的,”这话问的猝不及防,路锦瞳连忙接道,“多谢娘娘关心,家中父母都很好。”
太后颔首:“这便好。你家制的胭脂哀家常用,确实要比别家好得多,你父母都是经商的能人。”
“娘娘过奖了。”路锦瞳挤出笑脸,“民女的爹娘喜好钻研这些,做什么都认真,不断改进自然东西就更好一些。”
太后“嗯”了一声,她道:“哀家听说,老四邀你一同去查几年前的那个少年被害案,查得如何了?”
怎么有种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感觉。路锦瞳一聊到工作就没那么拘束了,她眉眼间的自信又不自觉跑了回来:“查了个大概,毕竟是好几年前的案子,有用的证据都消失的差不多了,只能询问当时的办案人员,现在差不多知道了嫌疑人是何人,正派人去把他找到,再询问细节。”
太后便叹了口气:“说到这事,哀家和皇帝都得谢谢你。这桩案子一直是老四的心病,那个沼水村的少年出事后,他就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后来想通了,便跟着沈知安学习办案,为此落下不少课业。哀家见那孩子有时都顾不上吃饭睡觉,拼了命的钻研案子,这桩案子也是,翻来覆去研究了多少年了,都没一点进展,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啊……路锦瞳圆了圆眼,研究这么多年都没个结果,跟容筝相处这么久,她也没觉得他是个笨人啊,难道说是因为不太擅长这一行,所以才卡了这么久?
脑子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会路锦瞳稍稍一点拨就能续下去,只是一直没进展也太怪了。
可惜她就算觉得容筝比较笨,不是查案的这块料也不能明说,除非脑袋不想要了。路锦瞳便笑道:“娘娘过誉了,民女只是平常喜好看些杂书,所以相对了解一点。而且若不是殿下这些年持续跟进知道了那么多的证据,恐怕我也不会进展这么快。”
太后也不懂这些事,但听了路锦瞳的话总归是高兴的,她道:“只要能破了这案子,哀家一定要皇帝好好的赏赐你,像你这样聪明又肯干事的姑娘可不多了,便是朝臣都没有你这么能干。”
这大帽子!路锦瞳惊恐道:“娘娘折煞民女了,各位大人为朝政鞠躬尽瘁,哪是民女能比的,民女不过耍些小聪明罢了。”
说她比庞载强一点她可以接受,但再多的人就不行了,自己算几根葱路锦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哪能和这些朝臣们比,首先智商就赶不上,朝臣们能把她玩的团团转,她真和人刚起来恐怕活不过十分钟。
太后笑着摇头:“不必谦虚。”
她没有谦虚!求求您别问了!CPU快烧光了!
几番对话下来,路锦瞳满头大汗,更觉自己智商不够了,面前的好歹是宫斗冠军,她是个啥?她就是路边一打酱油的!
好在太后不继续夸奖她了,转而问起了案子的具体情况,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路锦瞳只好从最开始查的时候讲起,把心路历程,以及一些猜想绘声绘色的表演一番,太后听得一会儿挑眉一会恍然大悟,她觉得自己比说书人都讲得认真努力。
讲起案子后路锦瞳就不那么紧张了,毕竟这是她的舒适区。在讲到安排人去寻找邓徵后,才总算将前因后果全部讲完,她喝了口水,感觉嗓子裂了。
好久不做案件总结确实生疏了,路锦瞳以前可是能讲两个小时不带喘气的,怎么可能会渴成这样。
太后于是眉头紧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童男的脏器真的包治百病?”
“当然不可能了,”路锦瞳道,“不过是偏远地区的陋俗罢了,哪有杀人救命的。娘娘不知,越是偏远的村庄,百姓思想就越封建,吓人的紧。”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想当年哀家还是皇后的时候,曾有一位妃子给先皇侍疾,为表忠心居然割了手臂上的肉加进汤药中,先皇的病居然也就好了,哀家一直以为她侍疾有功,直到后来太医才发现,是因为他们改善药方多加了味草药,正好与先皇疾病对症,而那妃子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