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晃晃悠悠,很快段星晗的戏份即将迎来尾声。
自从代号“屋耳”传递消息后,邬景明和顾成伽的行动屡次失败,上面的人也开始怀疑是否有人走漏风声。
邬景明成了首要怀疑对象。
顾成伽在一天傍晚找到邬景明,说密报得知卫知行去了西区,他已经派人前往西区暗杀卫知行,叫邬景明等待指令。
邬景明面上答应着,心里却猜测出这是顾成伽的试探。
如果卫知行真死在西区,死在顾成伽手下,邬景明的嫌疑就会被洗刷;可如果卫知行得到风声逃脱追杀,那为数不多得知这件事的人中,都会有嫌疑。
顾成伽说,除了那帮死士,只有他和邬景明知道。
说这话时,顾成伽的眼睛直直盯着邬景明。
邬景明当晚便陷入沉思,他在想要不要拿卫知行的命堵上一把。
但一夜过后,邬景明便得出结论——他不敢堵,卫知行暂时还不能死。
于是邬景明连夜出发,尽管知道这一去身份败露,顾成伽必定会起杀心,但他还是决定亲自去拦截卫知行。
邬景明一路风尘仆仆,在一家旅社拦下卫知行,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当得知对方就是屡次救下自己的屋耳,卫知行震惊之余,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质问:“为什么不救下杜昭。”
邬景明分明有机会,让杜昭和他一起逃出来。
面对他的质问,邬景明却分外冷静,冷静到近乎冷血道:“参军报国岂是说笑,杜昭是个军人,他有他的使命,你不必在这哭哭啼啼。”
“况且你和杜昭,我必须杀掉一个才能交差。”
卫知行松开手,跌坐在椅子上,苦笑:“你真是冷血。”
邬景明垂下眼眸,不语。
只有他知道,他的血早在那天就冻结了。
卫知行说,你为顾成佳做了这么多事,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赔罪吧。
空气一时间静默。卫知行慢慢平复着情绪,半响缓缓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既然已经选择投身顾成伽,又何必转身来给他通风报信。
邬景明只是喃喃说,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小时候在书房朗诵的边塞诗,或许是邬家满门忠烈的血液,又或许是看到因他而死的无辜百姓.....即使军统叛他,他还是无法割弃家国情怀。
邬家二十口人的鲜血,还是无法将邬景明和这个国家割舍。
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可悲。
邬景明对卫知行说:“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却下不去手。你可以放心,很快就有人会这么做了。”
邬景明很快被顾成佳抓了回来。
证据已经很明显,邬景明就是他要找的叛徒。
顾成佳将他关了起来,时不时折磨他。
最后邬景明死的很惨,他被折磨了一个月,在一个下雪的冬日,喃喃唱诵着家人离别时的古诗死在那狭小昏暗的地牢。
镜头下,青年半张脸暴露在微弱的阳光下,原本白皙细润的皮肤也布满伤痕和乌青,他整个人看起来脏污又狼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身血迹斑斑。
只有那双眼,眼珠在阳光照射下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玛瑙,圆润透亮,一双眼亮的惊人。
邬景明唱诵着那首《金陵晚望》,恍惚之间,好像看到邬家二十口人踏着洁白的云朵,伸着手向他靠近。
邬景明喃喃:“父亲....”
随即慢慢阖上双眼,面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
随着“卡”的一声,片场还沉浸在方才的氛围中,没有人说话。
直到有人反应过来,带头鼓起了掌,陆陆续续的掌声响起,段星晗被陈昭从地上拉起。
陈昭递给他一杯水,半开玩笑半是心疼道:“老段,可别怪我对你心狠,这可是顾成伽做的事,不是我陈昭啊。我陈昭哪舍得这么对你。”
段星晗拧开杯盖喝了口水,“知道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