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
“姥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家别墅,陈池坐在陈老爷子床边低着头,把和温喆泞演戏的内情说明后,他吞咽了一下喉结才继续说:“他不吃不喝……”
姥爷笑得和蔼:“你知道你回来找我问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吗,问问自己的心,其实你有答案。”
陈池的心“咯噔”颤了一下。
半月前,周晏深才被紧急抢救过来。醒来后看见陈池就哭着哀求他别订婚,陈池自然没同意。之后,周晏深就开始不吃不喝不和人交流,更不接受医院的治疗。
除了陈池,他谁也不听不信不看,许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天天给陈池打电话,求他来医院。
陈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最后还是没忍下心。
“你不如去问问喆泞和意晚,平常你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不是最爱问他们。你的意思就是姥爷的意思,去吧。”
陈池病恹恹,借着中午吃饭的由头把两人约了出来,并把前因结果说了一遍。
陆意晚惊讶张了张嘴而后又无奈闭上,没话接,他没法说,这件事全看温喆泞,而陈池同样也在等温喆泞意思。
温喆泞不慌不忙,陈池最近连番跑医院的频率太高,他想不知道都难。
放下筷子,他叹了口气,平静道:“小池,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如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什么?!温喆泞,你疯了?”
温喆泞没疯,他只是太清楚陈池,这么说其实也是给他自己机会——最后一次放手的机会。
“如果通过这次机会,你们还是没有走到一起,那就说明缘分真的走到头了。相信等到了那天,你们都会释怀。你能真正开启自己的新人生,周晏深也能彻底放下对你的纠缠。”
“作为你的好友,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做你想做的事……但是你也要知道,你只能给周晏深这一次机会,如果不行,及时止损。”
“小池,去医院吧。我们两个的事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陈池走后,陆意晚再也忍不住,拽着温喆泞问:“你脑子没病吧,怎么想的?把他往外推?你不是喜欢小池喜欢的要命?我看你是真疯了。”
“没有,”温喆泞笑得很好看很轻松,这样做,他也解脱。拍拍好友的手,他说,“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小池其实内心里一直对周晏深放不下……”
毕竟曾经掏心掏肺爱过,即使被搞得满身伤痕,在看到对方生病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心软。温喆泞不觉得陈池不长记性,陈池本身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心软是人之常情。
但……陈池却来问两人意见,这就不一样了。
“没有。”陆意晚死鸭子嘴硬。
“但我有,我看得出来。”温喆泞走到窗前看陈池的车汇入车流,“如果这次他俩不成,我相信小池会彻底死心,到那时我再追他也一样。”
“那你怎么不想万一他俩成了……到时候,你他丫的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真要那样也挺好,你知道吧,我对幸福的定义就是他高兴幸福,我就高兴幸福。”温喆泞顿了顿,方才说,“除了周晏深和我,我不会让他和任何人有可能。”
陈池只能属于他和周晏深。以前周晏深珍惜,他可以为了陈池后退,现在是陈池想回去,他更没理由不后退。
待在身边就好,可以仍旧保持最初,一切都只要陈池高兴。
但其实温喆泞心里有气,也有芥蒂。他讨厌周晏深,从小到大都讨厌,可陈池却喜欢的要命。
没人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心里装着的是别人,特别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温喆泞对感情有洁癖,他不允许自己对感情不忠,更不允许对方也不忠。年前他有把握让陈池爱上自己并遗忘周晏深,可现在陈池要回头,他这段隐情只能暂时终止。
陈池推开病房门时,许文正在苦苦哀求周晏深吃药,看见他来,两只绝望的眼睛瞬间放大迸射出耀眼亮光。
谢天谢地!许文二话不说直接把药塞到陈池手中后匆匆逃了。
登时,房间只剩下两人。周晏深内心高兴死了,手藏在病号服下紧紧攥着,他想看陈池又不敢,坐在床上偷偷摸摸的样子很滑稽。
陈池没吭声,找到水壶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喝药,喝完有事跟你说。”
他的声音太过冷静,在周晏深听来,他口中的事就是来一刀两断的,毕竟没名没份缠了他这么久。
可是,周晏深不舍得,一点也不想看不见陈池,他只能用性命做赌注。很庆幸,他赌成功了,但现在好像时效到了。许文说他患上了分离焦虑症,他不否认,他确实离不开陈池。
药丸和水杯都在陈池手心,周晏深倔强着偏开头不看也不拿,权当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