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道过歉啦。”
“是吗?感受不到诚意啊。”李忱然说得愤闷闷,大有得势不饶人的姿态。
离筱深觉脸再被捧下去,就要变得和猪肝一样了。再次求饶并道歉。
“对不起嘛。”说完,撅起嘴碰了他的鼻尖一下。
厨房里的计时器响起声音,清蒸鱼的时间到了。李忱然暂时放过对离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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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晚餐很丰富。李大厨在厨房忙活一阵,端上了四菜一汤。
“好丰盛。”离筱闻了闻,“也很香。”
李忱然先给离筱盛了碗猪肝汤。他们吃饭有先喝汤的习惯。
离筱也不敢多喝,怕那么多菜,她又吃不了多少。
不过李忱然很给力,他吃完大部分的菜。最后桌上只剩半条清蒸海鱼。
“这鱼留着。我等会熬粥。”
离筱跟着李忱然收拾碗筷。她记得张志辉的老家,对碗碟的摆放有讲究。她不知李家这边有没有说头,就跟着李忱然做。
“你还会熬粥?”
“这有什么难的?”他把鱼端到厨房,又接过离筱手里的脏碗盘,“放砂锅里熬一熬就行了。”见她的手沾了油,让她快去洗了。
离筱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餐桌已经收拾完了。李忱然已经把盘碗放洗碗机,人坐在沙发上看平板。
她坐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缺点提前说出来,以免以后两人因为小事而吵嘴。
“我这人,不擅长做家务。”
李忱然把平板放下,疑惑地看着她。
“地也拖不干净,碗也洗不好。我妈老嫌弃我。”
李忱然点头,说他看出来了。
“别笑话我是大小姐。我也可以学的。”
他握住离筱的手,说没事。这些都是小事,想学就学,不想学就放着。
“可家务,也可以看出一个人邋遢不邋遢。”离筱环顾整个屋子,她觉得李忱然应该有轻微洁癖,东西的摆放都很有规律,有什么垃圾,他会马上扔了。像擦过的纸巾,不会一直放在桌上等风吹落,而是用完马上扔了。桌面的油渍会用硅胶刀刮干净。厨房用完,连地都用洗洁精收拾过了。
“我可能很邋遢。”她蓦然垂下头,连卫生这方面,她都比不过一个男人。
“你东西也不多啊。能邋遢到哪去?”他捏了捏她的手,看她还是一副郁郁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教你行吗?”
“教我啊……”离筱看向李忱然的眼睛,和以前一样,即使一道题讲了三遍,他还是眉目柔和,不会因为她的愚钝而生出责备。
两人为这事商量了一番。聊完,离筱打了个瞌睡。这会儿八点差几分,天色才完整地暗下去,路灯亮起才过了几分钟。
“这么快就困了?”他揉她的脸,看她的眼睛从满月逐渐变成两弯残月。就哄她去卧室睡觉。
“我吃太饱了。洗个澡再睡。”说完,她又解释没暗示什么。看李忱然又一副马上要笑的样子,双手交叠在胸|前,胸膛一鼓一鼓的。“我是真的很困。”又打了个哈欠。
他朗声笑着去了书房。
离筱羞着滚去梳洗,完了躺到床上。床上有两个枕头,她挨个闻了闻,有个有李忱然的气味,那应该是他日常躺的一边。她就安心地躺到了另一边。可能是胃在消化食物,脑子供氧不足;也可能是洗完澡太舒服放松了身心;最大可能是,她和李忱然在一起了,这是前所未有的的幸福和满足感,洋洋地撒满全身,让她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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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窒息感袭来,继而离筱觉得耳朵痒痒的。伸手捋了捋,摸到了刷子一样的胡茬。
李忱然扶着她的头,在吻她的耳后。见她醒了,吻得更用力了点。
“几点啦?”她揉着他的后脑勺,发茬硬硬地刺手。窗户玻璃上有路灯的倒影。
“快十一点了。”他滚热地贴着她,问,“大小姐,需侍|寝否?”
离筱被他俏皮的问话逗笑。下一刻缩到他怀里,额头蹭了蹭他的脖子,闷闷地嗯了声。
这似是作战前的号角声,吹进了李忱然的心里。可首发还没出场,离筱又喊了停。
“不能像早上那样,我会手脚麻痹。”
他问早上是哪样?
离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的经验只有和他的两次,哪能提出更好的建议呢。
“手脚会麻痹?”李忱然重复问了两遍。
离筱回答是的。要睡一觉才好。她怕又麻痹了,明天上班可就耽误了。
他听完,没有说话。躺回到他的那边。
一会儿,离筱听到细细一声哀叹。她把被子一角拢到自己怀里,想着这样说是伤到他了吗?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技术不行?要不要找补说点什么,比如“你很猛,你很棒”之类,或者说除了手脚麻痹,虚构一下她体力不支是因为他的技术了得?胡思了一阵,李忱然开了床头灯下床出去了。
登时,床的一边变得空落落,离筱觉得自己的右心房也变得空落落的。慢慢地,她把整个人埋进被窝里。
同居的第一晚就闹得不愉快。离筱暗叹自己的情商太低了。她应该早点做些功课,比如问问大学室友,她们与另一半相处的经验肯定很多。
她还在暗自伤神,李忱然进屋,随手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