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崔令胭开口,如意便快步上前,对着崔令胭福了福身子道:“三姑娘,崔大姑娘那边出了些事情,三姑娘随奴婢过去吧。”
崔令胭听着她这话一愣,心跳猛地漏跳一拍,脸色都有些变了。
她和崔令徽这个继姐没有多少姐妹情分,可若崔令徽在宫中出了事情,对她来说也未见得是件好事。
她一路跟着如意去了慈宁宫不远处的一处偏殿内。
刚一进去便见着躺在床榻上面色很是惨白,因着疼痛紧咬嘴唇的崔令徽。
崔令徽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湖绿色宫装的嬷嬷,而她身后站着一位太医。
而镇国公府的大姑娘穆蓁,则是坐在床前,看着崔令徽一脸的担忧。
崔令胭上前几步,带着几分关切对着崔令徽道:“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崔令徽面色苍白,手按在小腹处,勉强挤出个笑意来,道:“无事,只是来了月信有些腹痛罢了,三妹不必担心。”
崔令徽嘴上宽慰着,眼圈却是有些微红,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凝重。
身边的嬷嬷上前解释道:“崔大姑娘许是因着之前失足落水体内留了寒症,这回来了月信才如此难受。太后娘娘那边听说了消息,心里头担心,叫崔大姑娘在偏殿歇歇,说是在宫门落钥前出宫也是可以的。”
崔令徽强忍着难受谢过太后恩典,等到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后,才没忍住簌簌落下泪来。
镇国公府大姑娘穆蓁往殿外看了一眼,思忖一下小声道:“虽有太后恩典,可我寻思着表姐还是快些出宫回宁寿侯府吧,咱们可是外臣之女,不好多在宫中逗留。”
她想了想,又道:“只是,表姐落水留有病根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也不知太后心中会如何想?”
不知道表姐和陆世子这婚事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穆蓁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可未尽之意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一时间,空气中都带了几分凝重。跟着崔令徽一同进宫的大丫鬟玉兰更是脸色煞白,急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崔令徽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半天才开口道:“咱们还是早些出宫吧。”
崔令徽这样说了,众人心中又有诸多顾忌,又在偏殿稍歇了会儿就出宫去了。
皇宫外,侯在宁寿侯府马车旁的谢嬷嬷见着表姑娘穆蓁扶着自家姑娘从宫里头出来,她们身后还跟着脸色凝重的三姑娘崔令胭,一时脸色就有些变了。
尤其见着崔令徽脸色苍白,眼圈还有些发红时,更是惴惴不安,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带着几分惶恐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猜想是不是太后娘娘因着姑娘失足落水一事误会了姑娘,所以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了姑娘,叫姑娘丢了脸面?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着太后待姑娘一向慈爱,且太后最疼陆秉之这个外孙儿,哪怕是顾忌陆秉之这个卫国公世子的脸面,也不应该叫自家姑娘颜面受损才是。
“这里不好说话,先扶表姐进马车里吧。”穆蓁低声道。
谢嬷嬷也知道在宫门口说话引人注目,忙打起车帘,扶着崔令徽上了马车。
崔令胭和穆蓁也跟着上了马车。
崔令徽沉默不语,神色有些恍惚。
穆蓁和谢嬷嬷解释了宫中发生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道:“当时表姐腹痛难忍,脸色煞白,是个人都知道有些不妥,哪里能拖到出宫?等太医过来诊脉后,说表姐体内有寒气,又来了月信这才一下子将寒症引发了,太后虽给了恩典叫表姐留在宫中歇息,可我寻思着还是先出宫为好,免得惹人注意。”
谢嬷嬷听着穆蓁这话脸色也是煞白,惊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寒症?怎会留下寒症?明明这些日子姑娘吃了好些养身的药,连极好的血燕都是隔一日要用一盏,姑娘身子明明就好了,怎会......”
谢嬷嬷心中大乱,很是后悔那日崔令徽出去湖边散心她没有跟着。若是她好好陪着姑娘多上点儿心,姑娘没有落水,又哪里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呢?
崔令胭敛眉沉思,觉着崔令徽今日腹痛之事实在是有些巧了。前有失足落水,如今又有了个寒症,不是她想揣测崔令徽,实在是不得不揣测。
只是,若真是崔令徽有意闹出来的,那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毕竟若留下个不宜有孕的毛病,崔令徽哪怕能逃过嫁给陆秉之,日后怕是也不好挑婚事。
自己这个继姐就那般不愿嫁给陆秉之吗?
崔令胭愈发觉着崔令徽是不是和她一样有了什么际遇,知道她嫁给陆秉之后不会有好日子,所以才连这般大的代价都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