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我也是头一回进京,遇着事情也只能和表妹你来说了,表妹你就体谅体谅母亲吧。母亲最疼大哥,大哥搬出侯府去住,哪里能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母亲如何能受得住?”
崔令胭看着戚若柔,温声道:“表姐这样说,原来是我误会舅母了,我还以为舅母是过来质问我呢。舅母也莫要怪我说话重了,实在是我一个即将出阁的女儿家如何插手这样的事情,那些流言蜚语我难道还能出去辩解和人解释?只怕辩解不成反倒是越描越黑,惹来更多的话柄。”
“舅母若是为着此事,倒不如去翠微院和母亲商量,母亲执掌侯府中馈,侯府在外头也有些人脉,应该能查出是哪个在背地里编排议论,到时候,总能给舅母和表哥一个交代的。”
崔令胭这话说的绵软却是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又说戚氏执掌侯府中馈,詹氏有心想借着此事拿捏住崔令胭,听着这话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叫人心中有气又发不出来。
詹氏深深看了崔令胭一眼,越发确定了自己这个外甥女自打回了京城,性子就变得和在戚家的时候不一样了。
之前在戚家,崔令胭温婉乖巧,如今来了京城,尤其快要嫁到卫国公府当上世子夫人后,性子里就多了几分强势和咄咄逼人,实在是叫詹氏难以适应。
詹氏都在想在戚家这些年崔令胭那温婉乖巧的样子是不是根本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如今回了侯府得了门好婚事,有底气了就露出本性来了。
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詹氏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眼圈有些红,对着崔令胭道:“好孩子你误会了,舅母哪里是来质问你,只是舅母心里头替你表哥委屈,在这侯府又没人诉苦,就想着来你屋里坐坐,和你说说话。”
“你也知道,你母亲虽是戚家女,可到底嫁到京城这么些年,和戚家也只是亲戚关系,对我这个大嫂说亲近亲近,说疏远也是疏远的。而且,我们上门做客,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哭哭啼啼闹到你母亲或是老夫人那里,彼此往后如何再见面,正是因着有所顾忌,我心里头才难受,怕你表哥非要搬出侯府,更要被外头那些人指指点点,还以为你表哥是被侯府赶出来的。”
“若他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詹氏说着,眼泪终是忍不住簌簌落下来,喃喃道:“早知如此,之前舅母送你回京,就不该将你表哥和表姐一块儿带到京城来,也免得闹出这些个流言蜚语,也影响到胭丫头你。”
詹氏擦了擦眼泪,带着几分关切和担心对着崔令胭道:“对了,我今日过来也是担心胭丫头你,外头流言蜚语那般多,卫国公府窦老夫人和世子定也听到了,也不知陆家对此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影响到胭丫头你的婚事?”
詹氏问的直接,显然还不知陆秉之派了随从观言送来一匣子首饰的事情。
崔令胭也没有想要瞒着,便将这事情和詹氏说了出来。
詹氏一时愣住,眼底露出几分诧异,随即带了几分欣喜道:“世子派人送东西来,便是安你的心呢,这,这真是叫人想不到。我听说陆世子性子清冷,如今看来,世子倒是对胭丫头你有些不大一样。”
戚若柔坐在下头,眉毛微颤,眼底涌出一丝极力掩饰却又掩饰不住的情绪。
她以为外头这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到崔令胭和陆世子的婚事,毕竟世道对女子最是苛责,无论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都损了崔令胭这个未来世子夫人的名声。
卫国公府那般门第,陆秉之又是长公主亲子,有个当太后的外祖母,皇上这个舅舅也分外看重他,这般男子,如何能忍受叫一个名声受损,在外家和表哥不清不楚的女子当自己的妻子?
戚若柔攥紧了手中的茶盏,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情绪暗涌。她在戚家时不觉着崔令胭比她幸运到哪里去,可如今来到京城,老天竟像是故意眷顾崔令胭,要不然怎会叫她逃过这一劫。
戚若柔正想着事情,外头有丫鬟急匆匆进来,回禀道:“姑娘,卫国公世子派人查清了流言蜚语的来源,竟是和咱们二姑娘有关系,是二姑娘的生母文姨娘背地里指使的,证据都拿到了老夫人那里,这会儿夫人她们都去了樨兰院,事关姑娘名声,姑娘也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