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宫人站在不远处询问。
“娘娘,陛下说回来用午膳,钦天监道,今夜降温,陛下问娘娘可要提前将地龙烧起来。”
听着霍咎不在这里,却关心的话语,明明前段时间霍凌也是这样对她的,如今变了,在齐王府中,她若不主动找霍凌,她便见不到他。
都是,因为裴沫,她改变了剧情!
裴瑜眼中带着怨毒,“我很嫉妒你,裴沫。”
凭什么你有这么好的夫君,凭什么你要反抗剧情,被抛被弃,最后孤独而死!
排练的时候明明都控制住了!
裴沫依旧带着笑,拇指摩挲食指指腹,那有一块深粉的疤痕,是小时候留下来的。
她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烫的,冻得,被利刃隔开,被荆条抽的时候留下的……
时间长了,不痛了。
她,记不清了。
裴瑜最是见不得裴沫这副模样,霍凌要娶乌涂夕的事实让她情绪极度不稳定。
她今日进宫是找太后的,后面太后出面,也只是说和乌涂夕一同伺候霍凌。
一同的意思就是,她要和乌涂夕分一个男人,说不定连正妃的位置都要让出去。
“我嫉妒你!”
裴沫打断,“男人不行就和离换一个,并不是非要栽在一人身上。”
裴沫听过邻里歇斯底里的呐喊,也见识过上层贵族子弟间爱恨情仇。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人而放弃所有。
“呵,你不懂,你不过是一个配角!”
撕心裂肺的疼她没有体会到,不过她清楚皮开肉绽的痛。
她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将茶盏盖上,反问道:“所以呢?”
“我要让你感受疼,然后走向设定好的命运,永远死去!”
眼看着裴瑜不知道怎么动的手,瞬间,熟悉的疼痛席卷了她。
呼吸间肺有针扎一般的疼痛,四肢酸软无力。
裴沫疼的蜷缩,手肘碰倒了桌面的碟子,落下,碎了一地。
眼中淌出泪水来。
好疼,疼——
透过眼眶中蓄的泪水,裴瑜狰狞的脸变得扭曲。
她一推,裴沫便倒地,脖颈被碎裂的瓷片划伤,眼前雾蒙蒙的。
良久,等地上的人不再哼唧,裴瑜迈着小步子靠近女孩,蹲下身,手指抚摸着她颈边的伤口,瞧着手中残留的血迹,得意笑出声。
“不过是个女配,也妄图斗天?”
她掰过女孩的脸,让其仰视她。
“你是谁?”
“裴沫。”
“不,你是失败者,因为追爱不成,如今要自尽,懂了吗?”
手中的脑袋缓慢点头。
裴瑜起身,嘴角带出一如既往柔和的笑,“好了,接下来处决谁呢?”
她侧目,“旁边有碎片,你自己找个锋利的动手。”
女孩目光失焦,起身拾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脖子划。
“砰”
门被推开了,少年逆光站在门口,目光沉浸地眄着里面的人,见着有两个人,不善地眯眼。
“又来两个送死的,霍十,将人绑起来。”
闪出来的暗卫动作迅速,打掉了裴沫手中的瓷器碎片。
“送到暗牢拷问她们怎么摸进宫的。”
裴瑜和裴沫被关到霍咎的暗牢。
再次醒来,两人绑在刑架上,裴瑜手脚被铐住,见着人带着刑具进来,不由尖锐大喊:“我是齐王妃!你们不可以动我!”
“哗啦——”
两盆冰水毫不留情浇灌下来,暗牢本就阴湿,一桶水下来,整个人湿透了,还瑟瑟发抖。
冷水打断了裴瑜的大喊大叫,同时也将裴沫浇清醒。
方清醒没多久,下巴被用力抬起,对上一双凌厉的眸,少年掐着她的下巴。
“说,怎么进宫的,谁派来的?”
裴沫喃喃,“霍……”
霍咎放开她的下巴,轻呵。
“霍九,处理了。”
转身的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一双眸子,和方才对上的一模一样。
“霍九,先留着。”
少年大步离开,直到看不见了,女孩才眨眼,手指微动。
夜半,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刺客,砍断了捆绑的绳索。
她听见裴瑜的气急败坏,“不用救她!”
她说话来不及了,裴沫跌倒在地。
外头已经有了动静,有一个高高瘦瘦还想过来扶她,却被裴瑜叫住。
裴瑜低喝:“走,不用管她!”
经过一下午,裴沫已经大致判断自己的处境,如今最重要的是先离开。
她咬着牙,强忍着不适,离开暗牢。
说来也怪,暗牢明明是暴君掌控的地方,怎么会不堪一击,那些刺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女孩扶着墙根躲藏,一点点移动到外头,是一偏殿,里头摆满了刑具,上头落了一层的灰。
她转悠寻找出口的时候,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唯一敞开的门。
拾阶而上,还没看清楚里头摆放的陈设,角落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捂住她,带着她嘴边的叫喊。
裴沫被捂住嘴带进屋中,门倏然关上,隔绝外面的人。
由于惯性,差点撞到门,后脑撞到一温热的掌心。
捂住的嘴放开,借着月光,瞧清楚了眼前的人。
“陛下。”
听着梳理的称呼,霍咎失笑,让女孩一头雾水。
这暴君怎么回事,有什么好笑的?
“我刚想起来了,你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