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信件迈进未央宫的霍十脚步一顿,几息之后冲出未央宫,直直往上宫蔚暂宿的宫殿奔。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杀进去,一脚踹开主屋的门,巨大的响声,床板震颤,上面酣眠的小孩子下一瞬被夹在霍十的臂弯,往未央宫带。
上宫蔚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满满都是疑惑和不解,不明白上一秒胳肢窝里还夹着一只烧鸡,下一秒自己就像只烧鸡被夹在他人的胳肢窝里。
远远的,还能听到未央宫里头的骚动,估计是那个瓷娃娃皇后又出了什么问题。
心撕扯的疼,真是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裴沫还有闲情腾出空来,和杨柳打趣,“你怎么瞧着比我还疼啊?”
杨柳眼泪兜不住,哗啦啦往下流,“娘娘,奴婢也好疼啊。”
她看得心疼,恨不得能以身替之。
谁知道她刚进门的时候,瞧见裴沫倒在地上,身边的地毯湿濡一片,定睛一看发现是滩血迹,她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娘娘,你一定没事的。”
放下床幔,一阵风进来,床榻前多了个小孩,着亵衣,小脚丫子光溜溜的,一脸懵地站在裴沫的床榻前。
动动小巧玲珑的鼻子,屋中好大一股血腥味。
“上宫神医,求求您瞧瞧我家娘娘,她感觉很不好。”
上宫蔚神色懵懵地伸手把脉,里头还传出闷闷咳嗽。
下一瞬,床幔掀开,裴沫扭头对着摆放在床边的痰盂一口血喷出来。
杨柳和霍十吓一大跳,杨柳哆哆嗦嗦,脸色比裴沫还要白上些许。
“娘娘!”
上宫蔚抓两把头发,头顶乱得鸡窝般,小脸皱巴巴的,“没事,吐出来的会好一点。”
他不解的是,好端端的,皇后身子里也没有其他病症,怎么会吐血?
难不成是自己烧鸡吃多,医术退化,不行了,所以才没看出来?
“无事,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
裴沫将手缩回来,大概是霍咎抓着了霍凌,或者说斩杀了他,所以自己反应才会那么大。
不过,这段时间,那些字幕都没有出现,很难不让她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若是因为裴瑜和霍凌的死亡,表明了所谓的剧情并不是不可违抗,她算是逃过……
闭眸休养的同时,裴沫还不忘警告:“本宫的事情,莫要告诉陛下,霍十!”
叫道名称的霍十浑身一抖,赶忙将东西藏在自己身后,“是,娘娘。”
他手中是还没有掏出来的信笺。
“我开点安神的药剂,后面好生休养应该无事。”上宫蔚摩挲白嫩的下巴,深思熟虑道。
室内点着安神香,上宫蔚开的药也是安神的,两个相加,裴沫这段日子差点被腌入味了,饮食清淡,几乎没有什么味道,还道道是药膳,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能吃正常的食物呢。
“不喝了。”裴沫不张嘴,杨柳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伸手接过碗,面对裴沫时不时的清咳,着急,“娘娘,就喝一点吧,就一点。”
裴沫轻睨她一眼,不搭话。
前几日便是这个说辞,然后被哄骗喝了一整碗。
“陛下快回来了,若是看见娘娘这般羸弱,想来会责怪奴婢的。”杨柳瑟瑟发抖道。
“少来,”女孩翻身向里,手上还有一本话本子,“你昨日便是这个借口,本宫不会再信你。”
“不信谁?”
少年微扬是嗓音传进来,带着细微的疲倦,踏着暖阳进殿,今日天气大好,整个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驱散了少年常年带着的阴冷。
裴沫惊讶,坐起身,在床榻上朝霍咎莞尔一笑,“回来了?”
“嗯。”
霍咎大步走近,他回宫后先去冲洗一番,将风尘仆仆的衣装换下,这才来找她。
来的路上已经听说过裴沫吐血一事,心中暗恼自己还是没有做到万全之策,让她受了疼痛。
这不一进殿便听见抗拒喝药的言语,十足的抗拒,想开那碗黑漆漆的药汤是真的很难喝。
“事情如何了?”放下话本子,提心往里挪动,给少年留出空位,心里留了个心眼,若是霍咎去端那碗汤药,她便会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褥当中,反正她今日是不打算喝了。
少年直接拖鞋上榻,含糊道:“逃了。”
两人清楚里头绝对不是三眼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打算晚点再问。
“你这段时间——”
话没说完,便被身侧的少年抱住了,带着清凉的味道席卷了鼻尖,将安神香的味道压了下去。
“霍咎?”女孩轻轻推搡。
回应她的是清浅的呼吸声,还有蹭动时候,发丝划过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