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力量悬殊过大,若驸马肯换上甲衣,替殿下迎战,胜算兴许会大几分。
段南萧端起桌边茶杯,小抿一口。热气腾上他如玉的脸颊,长睫凝结一层薄雾,缓缓放下。
“她不行,谁行。”
擂台上,时玄半张脸融进阴影中。手持包白布的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细微声响。
“公主,别来无恙。”他声音低沉,从牙缝挤出。
“别急,本王这就送你上路。”
叶楚悦立于昏光之下,神色从容。紧握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凝视他手上的剑。
这究竟是把什么剑,用布包着,瞧他手腕青筋暴起,应当是不轻的。施展剑法讲究轻巧,此剑却如此笨重,实在奇怪。
“摄政王言重了,宴会之上不可伤人性命,不过往日之事,倒可做个了断。”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珠玑。
随着一声清啸,叶楚悦身形暴起,化作夜空流星,直扑时玄而来。
时玄冷哼一声,身形瞬间化为黑影,与她缠斗。
剑光如织,两人在狭小空间中激烈交锋。七星剑与白色长剑不断碰撞,发出闷闷的轰鸣声。
叶楚悦身姿轻盈,每一剑都直指要害。然,时玄只是以剑挡身,包裹的白布忽然裂开,露出银色剑身。
双剑再交锋时,一阵剧烈的吸力向前扯去,叶楚悦定睛看去,七星剑上不知何时,多出块银灰色石块,甩都甩不掉。
这是……吸铁石?!
说时迟那时快,剩下五块硕大的吸铁石“啪”地几声,尽数吸住剑身。手腕剧痛,叶楚悦差点将它扔出去。
抬头望向时玄时,他手中银剑,在此刻竟变成铜黄色。
吸铁石可吸铁剑,但不吸铜剑,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损招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
她再次迎上,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时玄蓦地使出一招回风落雁,剑势凌厉,直取她咽喉。
叶楚悦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慢半拍。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剑尖划破衣袖,留下鲜红的血痕。紧接着,剧痛从伤口处传来,叶楚悦闷哼一声。
“你!”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从未想过,会栽在这种人手中。
不能,绝不能!
她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眼底涌起怒火。手中的剑更加凌厉地挥出,掌心磨得火辣辣地疼。
台下段南萧身子前倾,险些从轮椅上站起来。
【宿主你手不想要了吗?这吸铁石里灌了铁,不能强取啊。】
清晰的机械声激得颅内清明,叶楚悦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
系统说得对,莽撞行事只会败得更快。
倒不如静观其变。
头顶传来时玄的讥讽,“那吸铁石上抹了黏胶,别想着能取下。”
他声音上挑,“这样吧,你认输,再给本王磕三个响头。”
“我就放你一马。”
“你休想!”
叶楚悦拭去嘴角血迹,将剑插在地面。手一松,七星剑咣当落地,攥紧拳头,鲜血顺指缝流下。
“愚笨至极。”时玄见她手无寸铁,当她是无力应战,邪笑着举剑袭来,剑尖无限放大。
叶楚悦瞳孔猛缩。
仰头倒身欲躲闪,他又逼近几分。
就在两人鼻尖几乎相碰时,叶楚悦眼神一凛,手猛向上刺去,时玄疼得叫痛,低头看。
大腿根插了快铁片,当是七星剑的碎片。
什么时候的事?!
未做多想,叶楚悦一个滑铲,趁机从他身旁闪过,猛地回旋踢。
“啪!”
这一脚,踢中他屁股。
时玄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直接掉下擂台,摔了个狗吃屎。
真是奇耻大辱!
站起来再想与叶楚悦对决时,一旁的宫人喊了停。他恍然想起,剑试对决,比的是谁能把谁踹下去,而非置对方于死地。
比武心急,实乃大忌。
“赢了,是咱们大翼赢了!”
不多时,周围的翼国人喊声如鼓,撞得他心头炽热,快滴出血来。
叶楚悦身影鹤立,居高临下。
他,似一只丧家之犬。
夜色浓重。
月华如练,轻轻洒落在琉璃瓦上,映出一片片斑驳光影。殿内灯火通明,摆了酒席。
叶川柏端坐龙椅,喜笑颜开,喝得正畅快。
彼时,门外传来一道通报。
方季青紫袍傍身,神色凝重,大步流星进入殿中央。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何事?”叶川柏微微抬手,示意他继续。
方季青躬身,冷冷道,“陛下,臣近日得知一桩惊天大案,关乎我大翼安危。九妹她……”
“竟私藏轩国二皇子,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