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柏缓缓睁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他先是一愣,后实在撑不住昏死过去。
叶楚悦小声对系统道,“开始吧。”
月黑风高,城边小木屋旁。
风雪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两三个黑衣人手持利刃,眼中闪烁寒光,一步步逼近居所,眨眼包围木屋。
屋内的人早已察觉到异样,弯腰站在窗前,望向外面的几道残影,胸前的银铃随风响起。
“老朽此生不会再炼制情蛊,王爷不必在我这个老头身上花功夫。”
背后的人影摇着扇子,从阴影中走出,正是方季青。
他不紧不慢端起桌上茶水,在掌心斟酌,“段南星已死,你恐怕还不知吧。”
“你徒儿偷换身蛊被逐出师门,又在瑞阳公主身上下情蛊,罪不可赦,你来锦城是想解了这蛊毒,奈何被段府拒之门外。”
“本王说的可对。”
他缓缓吐出,“江寺卿。”
老头脸色骤变。
他退隐朝廷十余年,竟还有人识得他身份。既然那孽徒已死,就没有留在锦城的必要了。
“王爷应该知道,中情蛊若五年不诚心相爱,轻则失去神志,重则心绞难耐而亡,非决意者不能轻易下蛊。”
“少废话。”
方季青手一挥,命人将他手脚捆住,三两步走到跟前,手上的鞭子“啪”地抽打。
“本王自然知道,不过他情蛊已转移到本王身上,若没猜错,解药在你身上。”
要让叶楚悦听话,自然要费些功夫。他也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施情蛊者只要用熏香辅佐。
便可让中蛊者行施者所愿之事。
乔家铁厂在锦城名声远扬,颇有在四国流通贩卖之势。不少太清学院的子弟不愿留在学堂研学。
反倒跑到各处铁铺拜师学艺。
铸造局那边传信,有人上门找楚小姐拜师学艺,朝中几个大臣暗地与铁铺勾结。
只要拿到解药,无论想杀或者操控叶楚悦,还不是轻而易举。
“哈哈哈哈!”江余蓦地大笑起来,一身戾气豁然驱散,“王爷,你机关算尽,却算不到老头我早把解药给了别人。”
“你说什么?!你给谁了!”
方季青怒得揪住他衣领,弯折的鞭子在他脸上拍打。不过瞬息,他突然笑了,笑得肆意,显然是不相信。
“不说,有的是法子治你。”
几番折磨下来,江余被打得口吐黑血,紫袍上的血顺流到脚裸,银铃从胸前滚落,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铃铃铃。”
光滑的银面倒映一张凶狠的脸,方季青将它踩了个粉碎,陷进泥土渣子里。
呵,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
*
忙活了整日,叶川柏病情稳定了不少,叶楚悦见他睡下,交给宫里的御医好生照料。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亥时,屋内寒冷,她裹着一层棉被蹲在碳炉旁取暖,耳边响起细碎的敲门声。
想来是翠桃热的桂花酒好了,叶楚悦笑着起身开门。一道高大的阴影投下来,高过头顶,她呆滞片刻。
刚要抬头,肩上一沉,不知名的清香侵涌扑来,低哑磁性的男声随冷风灌入耳中。
“殿下昨夜去了何处?为夫找了好久好久,是在为我兄长守灵,还是在开棺哭丧……”
“嗯?”段南萧眉眼微挑。
叶楚悦心底咯噔声,退后半步,看来他都知道了。
“不是我——”
正要同他解释,她忽然身体一轻,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抱在怀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如鼓声,震得耳朵发麻。
明明是他先僭越,心跳得比她还快。
段南萧把她放床上,伸手去拿带来的酒壶,倒上一杯,那姿势犹如闲云野鹤。
月色下,他伸出的指骨透着淡淡粉色,“上好的桂花酿,娘子不若尝尝……”
叶楚悦没好气瞪他,好啊,殿下也不叫了,胆子愈发大了。
她想拒绝,却被轻捻下巴,猝不及防间,一股温甜的酒香涌入唇齿。
他欺身轻啄,觉得不够,扣住她柔软的发丝,克制隐忍地咬起来,越演越烈,密密麻麻的吻雨点般落在唇角处。
一股酒香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流连,勾得叶楚悦脑袋空白,闭上眼,本能撑住柔软的被褥。
宽大滚烫的掌心攥住她手腕,酒杯滑落,咕噜滚到床边,温热的酒香漫了一地。
窗外的风雪呼啸而过,吹乱满院红梅,惹得积雪压弯枯枝,簌簌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