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愤然跟着仆人往外走。
杀千刀的黄世仁,只知道剥削劳工,养狗都舍不得花点狗粮!我祝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
接下来两天,赵瑛一直窝在房间里制作迷药。
她把北洋金花叶用小火烤干,然后杵碎了磨成粉。其实如果用茎干和它的根系制作效果会很好,但现在还没到北洋金花开花结果的季节,她还要留着这些花培养种子,所以暂时先给那龟孙子吃点菜补补维生素。
“自己种下恶因结出的恶果,该收割了。”
赵瑛一边研磨,一边咬着后槽牙说。
这时赵飞翔从窗口飞进来,在赵瑛跟前走了几步后,鸟嘴就要往赵瑛磨的药粉里啄,赵瑛连忙捉住它的嘴,一把给它推开:“毒药你也敢乱吃。”
她把赵飞翔拎到一边去,“陈伋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异常?”
赵飞翔说:“那侍卫长官在家里给一队士兵下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今晚的晚宴结束之后,那些女孩总会有落单的,叫他们抓住一个是一个,到时随他们怎么玩。”
“果然是他。”赵瑛自问:“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让手下的人对付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什么,这种大官,要的就是一个刺激。”赵飞翔又开始挥斥方遒,“我虽然现在这样,属于家道中落,但是我家祖上也是富贵过的,老祖宗的本事一代传一代,我还是个蛋的时候就咂摸清楚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了。”
“你家的长辈还教你这些呢?”
“当然。我们这一支,生来就是要侍奉大人物的。我就是寻思问问,你什么时候也当个大人物,大祭司大神官什么的,我也好沾沾光。”赵飞翔走到赵瑛边上,抬起翅膀,像抚摸孩子似的拍拍赵瑛的胳膊。
“我告诉你,那些大人物要什么女人没有?女人那都不是事儿,他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中找点乐子。你们这些小姑娘,要嘛年轻气盛,要嘛胆小怕事,就是他们平时不常见的乐子。”赵飞翔说。
赵瑛觉得是这个理。
宴会就在今晚,要怎么提醒赴宴的那么多人,怎么在陈伋的眼皮子底下保下这么多人?
自己不能直接和这些女孩们说宴会结束路上留心有人埋伏,一定会引起她们的讨论,到时候陈伋发现异样起了疑心,她的计划就落空了。
如果要求助外援,她能求谁?
思来想去,她能求助的人,似乎只有司昌。他手里有兵,只有他可以和陈伋的人抗衡。
出发赴宴以前,赵瑛提前出门,让阿密绕道去了武侯将军府。
司昌仍在上次见她的那个小厅里和她见面。仆人带着赵瑛一路走去,四方楼台建造得巍峨宏伟,颇有武将风格,而且这一路上没见多少男女仆人,还挺奇怪的。
“这个院子平时是没有人住,只用来待客吗?”她问。
“不是。”仆人说:“这是将军自己的院子,平时不准旁人随意进入,就是夫人要来,也要先让人通报,将军同意了才能进。”
“还这样。”不过也是,司昌在这会客室里聊造反,都是砍头诛九族的大事,的确不敢让太多人在这个地方杵着。
仆人送她进门,再把门关上,接着恭敬地矮身离开了。
司昌今天仍旧穿着一身常服,浅绿色的,带着点刺绣,头发也可见打理过,油光水滑的,这身衣服应该就是他今晚赴宴的行头。
他这个人的性格很讨厌,但不能否认,他的容貌是出挑的。
赵瑛就只是站着,端详他的样貌,也不说话,看得司昌发毛。“你看什么?过来,坐下!”
她向他走动了几步,但没有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而是在离他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
“你干什么?”司昌狐疑地问。
赵瑛突然跪了下来,一身华丽繁复的盛装散开在地上,像一朵花张开了花瓣。“将军,今晚我有一件事相求。”她很小声地说,一点都没了两天前给他撞头杀的时候那种嚣张的气焰。
司昌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个大礼惊了,停顿了片刻才说:“我说过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
他回过头,往炉子上的水壶里加水。
赵瑛跪着,没有说话。
司昌转过头来看她,“你想得到助力,必须先让我看到你有值得我出手帮你的价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我的狗的。”他说。
“你今晚也会去赴宴对吗?”
水加满了,司昌放下木勺,换了小扇子在手里给扇风。“我会不会去赴宴,这与你无关。”
“你说过,明面上你和太子交好,今晚的宴会,太子连神庙里的那一批神官都宴请了,所以你肯定也在。”
“你想让我在宴会上帮你引荐?”司昌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正用那一双他格外厌恶的美丽的眸子,神情款款地望着他。
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嫌恶:“我和你现在的关系还是互不相识,我不可能明着做出什么偏帮你的事。如果我突然把你引荐给陈伋,你觉得他就不会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