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鸩拿出传音符,神情温柔道:“怎么了?”
季疏清冷的声音从传音符传来,淡淡地道:“我找到龙隐草了,在……”
不待季疏的话说完,娴娘卷土重来,四面八方的地上有无数根藤蔓破土而出,排山倒海般一起向楚鸩攻来。
这么大的动静通过传音符传到季疏那头,季疏立刻问:“你那边发生了事?你在哪儿?”
楚鸩叹气,诚实道:“遇见一只觊觎我美色的妖怪,拒绝了她的求欢,她恼羞成怒要宰了我。”
传音符忽然自焚消散,以季疏的修为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就能找到此处。楚鸩来不及去劝季疏不用来,面对这么多的藤蔓同时攻击,腾身而起,手中长枪靠着自己的腰同步自转将近身的藤蔓削断。
楚鸩的武器是在铁匠铺里随便买的一柄长枪,枪头是普通的铁矿打造,枪杆更是因为跟随楚鸩多年换了又换,如今只是楚鸩在灵籁山后山随手砍的椆木所制。
但是就是这样一支普通的长枪,在楚鸩的手里却比许多神兵利器还要强,娴娘本身占了一个先发制人的优势,却在面对楚鸩长枪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落了下风,最初被削断的藤蔓还试图重新生长,却没想到楚鸩手中长枪举重若轻地横扫一圈,强大的灵力将数十丈外娴娘的本体横腰斩断。
只剩下一半身子的娴娘竟然还未立刻断气,而是浑身颤抖,畏惧地指着楚鸩道:“你……你……”
楚鸩歪头一笑,“我看上去很弱吗?”
娴娘还想说什么,但只能呕出一口黑色的血,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季疏御剑赶到时,原本依靠娴娘灵力幻化出来的花海瞬间化作一盘散沙,露出了它本来面貌——一片焦黑的荒地,四周有被焚烧过的痕迹,被长枪斩断的藤蔓并没有全部随风而散,杂乱无章地躺在地上展现了刚刚这里有过一场战斗。
风吹散了最后一点沙,焦黑的土地站着一个极为显眼的身影,那道身影白衣长枪,长身玉立,风姿卓绝。
“结束了?”季疏问。
“我有一个问题,”楚鸩不答反问,“好像你们都觉得我很弱?”
季疏赶过来的时候比较着急,一直戴在头上的惟帽此时不知道去哪儿了,听了楚鸩的问题,淡淡道:“我没与你交过手,也没见你跟谁交过手,你有意隐瞒自己的修为我猜不出。”
楚鸩侧过脸,轻笑出声,“能被剑尊保护是我的荣幸,只是被这只妖怪当成小白脸确实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二人交换了一下这两日来的遭遇,楚鸩愤怒地指着老天怒骂:“凭什么区别对待?!”
季疏觉得这不能全怪秘境,毕竟是楚鸩长得太过招摇被妖怪盯上了——没错,楚鸩长得太过招摇,这是季疏在荒地里看见男子白衣长枪的身影后总结出来的结论。
楚鸩对这个结论非常不满,具体表现为他眉毛一挑,语气阴阳怪气地反问:“请问剑尊大人,我没听错吧,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吗?那你的错岂不是更大?”
季疏深知自己不善言辞的毛病,并不想跟楚鸩耍嘴皮子功夫,于是生硬地把话题转移,道:“我找到龙隐草了,离宫方位,距离这里两座山的一条山涧,而且有两只仙猿在守。”
“两只?”
传闻龙隐草的生长处十分隐蔽,百年才能生长出一株,只有巴掌大小并且采摘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便进行炼化才能发挥它的全部效用,因为稀有且药用价值高,所以有修为高深的仙猿守护。
过往采摘过龙隐草的修士也不在少数,有渡劫期修为的仙猿守护龙隐草这个消息就是他们传出来的,但是从没有人提到过是两只啊?
“放心,我观察过了,一大一小,小的那只修为只有筑基。”季疏补充道,“大的那只我来对付,小的那只就交给你了。”
季疏下意识地将难对付的仙猿交给自己,把楚鸩气笑了,“剑尊大人,我们是一起来的同伴,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你一个人把困难扛了。”
季疏一愣。
耳畔响起熟悉又严肃的声音:
“季疏,你要独自拿下这次的彩头!”
“季疏,你要保护好那些弟子!”
“季疏,你是唯一能替扶光门争光的人,一定要拿到第一!”
“季疏……”
原来我也可以有互帮互助的同伴吗?季疏想。
不过想归想,季疏在真正采仙草时还是自己一个人先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