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地飘荡了很久。
具体多久?
季疏也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只是浑浑噩噩地飘着,记不清自己的来历,也想不起自己的目的,只能每日避开他人在丛林中游荡。
这日天气不好,连续几日的狂风暴雨之后林中都是湿漉漉的,好不容易放晴了一会儿老天又连续劈了几道雷,将附近的妖都吓得躲了起来,季疏凭着本能飘荡到附近,恰好碰见了出来觅食的蛇妖……
蛇妖今年不过两百来岁,因为天赋异禀,修炼圆满,刚刚打败了上任妖王取而代之,这会儿心情正好,闲得没事干借口觅食来巡视自己的领地,不曾想就碰上了一只虚弱的残魂。
蛇妖化做原形,张开血盆大口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这只单薄虚弱的残魂,千钧一发之际,残魂似有所觉,猛地一回头,蛇妖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扑到了她的脸上,不由得一滞——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得动人心魄的女子!
她五官美得像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精致动人,哪怕眉眼间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也美得令人着迷,淡漠的神情比画笔下描绘的仙人更具有神性,这样的美,美得动人心魄,美得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令人着迷。
因为是残魂状态,她的肤色苍白,身形纤细,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莫名激起了蛇妖两百多年来心底从未出现过的保护欲。
只见蛇妖闭上了嘴,在一阵红光闪过之后又化作人形,整个人几乎贴到了残魂身上,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试探道:“我叫厉烆,你叫什么名字?”
*
季疏残魂思绪混乱,并不能完全理解厉烆的问题,只是微微抬眸打量着眼前这人。
厉烆见她不答也不恼,心知这缕残魂游荡至此必然是受了重创,于是又重复问了一遍,甚至担心她无法理解,耐心的一字一顿地问。
这样的问询没有任何敌意,甚至因为耐心十足反而给残魂状态的季疏一种眼前这人能信任的错觉,所以在努力理解了对方的话语之后,季疏残魂声音飘渺地回答:“……疏……”
厉烆是天生的妖族,识字不多,所以并不能分辨出这个“疏”字怎么写,只能以自己认为的“舒”字称呼。
“小舒,我喜欢你!”
妖族大多没有什么羞怯的意识,直白坦荡地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习惯,因此厉烆也不管眼前的残魂是否能够理解自己的话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喜爱。
季疏残魂懵懂地瞥了他一眼,旋即又移开了视线。
“你放心,既然我对你有意,那你这缕残魂就属于我了,我会替你找到一副好身子的。”厉烆自顾自地说道,同时不顾季疏残魂的意愿将她收入袖中。
袖中另有乾坤,此处是厉烆的乾坤袖,以他的灵力为基础,收藏着他所有宝物,季疏残魂在厉烆袖中颠簸了不知多久,跟这些宝物在一起颠簸久了,仿佛被颠出了些许清醒,因此当季疏残魂被厉烆释出时见到的就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鸟。
“……?”
翅羽和尾羽都是苍蓝色的翠鸟半阖着眼,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季疏残魂盯着奄奄一息的翠鸟,迷茫地看向厉烆。
厉烆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朝她扬了扬下巴:“这鸟妖渡劫失败就快死了,但是还没死,正是最适合夺舍之时!快,只要你夺了她的舍,之后只要魂魄与这具肉丨身彻底融合,你就能成为我的王妃。”
厉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季疏残魂却只听到了“夺舍”两个字,于是虚弱地摇了摇头:“不……”
可厉烆哪会听她的?
性情暴躁的新任妖王粗鲁地将残魂打入了这具肉丨身里,不顾残魂与鸟妖的反抗甚至用上了十二枚束魂钉,将虚弱的残魂和奄奄一息的鸟妖一起钉在了这具躯壳之内。
“啊!”
被强行打入躯壳内又被束魂钉束缚住的残魂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虚弱的鸟妖因为残魂被迫入体也终于有了化形的力量,在痛苦的挣扎中鸟妖身躯被拉长,厉烆兴奋地在一旁注入灵力,最后化成了美艳的人形。
做完这一切的蛇妖有些不满地抱着这具躯壳打量:“可惜了,不如你魂魄原本的样貌美艳,果然还是得想办法让你彻底融入这具躯壳才行……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的爱妃……”
说完,厉烆不顾鬓发因为痛苦挣扎被汗水浸湿的躯壳意愿,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舌交缠,鸟妖一脸绝望地抬头,却只有茂密的丛林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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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季疏站在墙角阴影之中将眼前一切糜烂的醉生梦死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