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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礼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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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荒谬的盖章在她头顶的霸凌事件,如你所见,其实非常好解决,但现实世界里的她没有抗住,长久的自闭和抑郁已经让她丧失了正常的沟通和语言能力,即使澄清来的很快,它们还是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事后一个星期,在她生日那天,沈暮选择离开了那个世界。

“江寒蝉,你感受到了吗?”沈暮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轻声地重复:“你暗恋的那个沈暮,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你没有!”江寒蝉指尖僵硬,沉默片刻,骤然抽回。

“你忘了吗?这次,我救了你!”他反手捉住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将它塞进自己衣服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它捂热,语气执拗道:“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落,啪嗒啪嗒地砸在她冷白的皮肤上,江寒蝉抓住任何细节,扑在她耳边,急切地向她证明,喉间却几乎艰涩到哽咽。

“沈暮,我救了你,我送你去了医院,护士告诉我,你缝了十针……”

“然后趁我睡着,偷偷拿走了我包上的一个挂件?”

“……嗯。”

沈暮嘴角勾起,指尖缠住他的发尾,轻轻拽了拽:“我请你吃巧克力,你还装高冷,其实心里开心得要死对吧?”

江寒蝉看着她,大声地承认:“对!”

“我抓到了你。”

“嗯!”

“我们交往了。”

“是的!”

“江寒蝉。”

“我在!”

沈暮抬手,但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

“暮暮,不要……”江寒蝉泣不成声地哀求她,沾了泪水的脸庞憋得通红:“不要赶我走……”

“不走,会死。”

“我愿意!”

“……”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向他求婚呢。

她失笑:“你想和我在一起?”

江寒蝉眼眶红红的,用力地点头。

沈暮:“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

江寒蝉愣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暮转头,看向灰蒙蒙的窗口,自言自语道:“其实这里也挺不错的,就是偶尔太无聊了点,僵硬机械,跟定时闹钟一样,天天看不完的独角戏,而且每天都要坚持调色、上色、刷油……这么一想,确定很麻烦……”

“暮暮……”

沈暮话头顿住,扫他一眼:“不哭了?”

“嗯……”

“那……要接吻吗?”

江寒蝉先是一怔,然后果断抛却了以往的腼腆羞涩,非常主动和坦诚地向她索取。

“要!”

他以为她是默认了他的选择,放弃了送他离开的决定,但其实……

“亲完了就赶紧走吧。”

“……”

江寒蝉动作一顿,唰地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嘴唇发抖,身体摇摇晃晃的,一副马上要被她气晕过去的模样。

沈暮扶了他一把,强迫他躺下:“好了,不要再任性了。”

江寒蝉拧眉:“沈暮,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生气就喊她沈暮,还说自己不幼稚。

沈暮探手,闷住他的眼睛,原本已经躺平的江寒蝉瞳孔一缩,疯狂挣扎起来,身体力行、声嘶力竭地抗拒。

沈暮安抚道:“相信我。”

“我不!”

“会遇见的。”

“鬼才信!”

“……”

你大爷的,贱人苏寒附体了是吧?沈暮眼角抽了抽,似忍无可忍般,直接收了手,垂首堵了上去。

这下,情绪失控的某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六瓣的冰晶凝结在窗面,发出破碎的声音,在对立面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

江寒蝉抬起手,指尖穿过丝丝缕缕的乌发,托着对方的后脑勺,带着被子,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虚压在对方身上。

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眉间、眼尾、唇角、下颌……如蜻蜓点水般,保持在了亲昵却完全不会冒犯的距离。

比苏寒多了份克制,比江一鸣少了份欲。

他和他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沈暮阖上眼,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才从只有她一人的被窝里爬起来,继续折之前落下的风信子。

寒风呼啸,厚重的云层不断压低。

环绕在她身上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气息终究在长久的冷寂氛围中一点点散尽。

穿着护士服和病号服的人偶在走廊里游荡,沈暮抱着花束,打开门,它们就变成了木头人,每走一步,它们的脸就跟着转动一分,用不存在的目光紧盯着她。

全是她橱柜里人偶,服饰粗糙,没有五官,没有色彩,肢体关节也打磨得不够圆润,动起来跟机械舞一样,僵得不行。

沈暮视若无睹地走出了医院,追随着垂死挣扎的闪烁路灯,顶着暴风雪,步行回了江寒蝉的公寓。

路上来来往往的是撞尾的塑料玩具车,人偶活动不方便,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出车祸,除此之外,还有塑料商店,塑料电话亭,塑料狗,塑料猫,塑料飞鸟……都是她以前沉迷过,后来又被喜新厌旧的她扔进杂物间的乐高模型。

沈暮走进电梯,抓着开始疯长的头发抖了抖,一堆像素雪花就从她的发丝里一颗颗掉落,摔在地上时,又瞬间变成了最纯净的海盐。

“麻烦……”

她皱了皱眉,干脆给自己重新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宽松的半袖长裙,等出浴室的时候,原本堪堪及腰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膝盖的位置,双眼也像是被强酸腐蚀过般,开始不合时宜地隐隐作疼。

她忍耐着,用不透光的发带缠住它们,然后找了个小梯子,将挂在通道内的那幅带有划痕的油画取下,用铁锤将对应的墙面砸烂。

这墙只有薄薄的一层,因此无需怎么费力,很快就被她凿出了一个大黑洞。

墙面的断层处有很多破损的黑色文字如水流般流泻而下,铺了一地,而虚无缥缈的黑暗内里,此刻正有一阵一阵的咸腥海风拂面而来。

沈暮丢开锤子,扶着边沿往里探头,思忖片刻,抱起花束,朝着海浪声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她不喜欢那个聒噪的世界,不过既然他这么坚持,那她就抽出一部分时间陪他玩玩吧,毕竟他都愿意为她殉情了不是吗?

**

一个月后,覃州云城。

几个渔民在东海海域发现捕捞上来的渔网里有很多紫色的风信子,一看就是人工折叠的那种,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封封的求救信,当即上报给政府。

海事和公安部门效率惊人,立马派了勘察队出来,果然在距离云城300多海里处找到了一艘锈迹斑斑的渡轮。这废船宽约60米,长约360米,16层甲板,根据标识,队员们认出了这艘“幽灵船”是上个世纪离奇消失在南太平洋的一艘载客渡轮——雅辛托斯号。

这么多年,原本的船客肯定死光了,但因为求救信,谨慎起见,还是要确认一番。

他们用喇叭喊话,但没得到回应,于是就派遣人员上船进行查看,最后在储藏室里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对方蜷缩在一个柜子里,双眼蒙着渗血的发带,肤色惨白,乌发及膝,穿着一条宽松的亚麻色半袖长裙,墨绿色的毯子包裹全身,只有一条显眼的铂金吊坠露在外面。

医护人员从她怀里搜出了一只海螺笔,以及两张皱巴巴的紫色信纸,分别写着歪歪扭扭的中文和英文,最后都是一串相同的阿拉伯数字。

……

【我叫沈暮,是一名在海上漂流时偶然间遇到这个庇护所的幸存者,这是我小姨的手机号,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有好心人找到了我,并且那时的我还侥幸活着,就请帮我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非常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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