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够站在礁石上眺望它,所能看到的是游轮在梵梵圣音中脱离漆黑的海面,金色的光辉笼罩在其上,好像童话中即将去往天堂的魂灵。
“时空转换。”穿越者的语气十分肯定。
“这就是咱在这的唯一用处。”付丧神换了个姿势,双手枕在脑后飘在空中。
——仅仅作为与时空转换器一个用途的中转站,还是不可自主控制转移的版本。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现世,也不是历史,而是通过多次时空跳跃,直达位于时空夹缝间的某个小缝隙…时政还是缺少监管。
“说起来还挺可笑,明明是注定为战场而生的刀剑,反而自显现以来除了待在实验室就是待在这里。”
犬系付丧神在狭小的房间里边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瞳孔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啊、比起其他憋屈得被折磨到碎于实验的同胞们来说,咱已经足够幸运了吧?”
穿越者仅仅是看着他,然后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沉默。如同蜘蛛啃食□□一般,令人从头到脚毛骨悚然的沉默。灵力源是青白色的,半照半映着付丧神,本该开朗的对方在此刻就如同一尊青铜雕塑。
“大概是很久很久吧,咱也记不得了。”
“这样啊。”
而后的时间里他们就没有再说话,甚至穿越者十分放心地断开了和【幸】的联系,自顾自补充体力去了。
式神遵循着本能哼起歌来。
那是一首无字歌,清凌凌的音符一个一个落在地上,好像在讲诗,好像在讲史,好像在讲旅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天色将明。但那不是自然的日升月落,而是属于人为控制的黑白轮转…光看表面,谁能够想象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充满了人类控制的劣造芜迹。
当然视角完全处在“消失的房间”里的穿越者是感受不到的。
他只是摘下了一片羽毛,然后那羽毛便像被夕阳笼罩了一般,被一层一层镀上了金红色,直到变成近似燃烧着的火炬。
“那么,我先走了。下船时间快到了。”
式神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又变回了中年男人的模样,“消失的房间”里又只剩陆奥守吉行一个付丧神。
与从前不同的是多出了一根燃烧着的羽毛,与青白色的灵力源格格不入的“异常”如同烛火一般,带来一点点温暖和一点点希望。
付丧神看了它一会,然后向它伸出手感受着那些许暖意,就像靠近许久不见的太阳一般。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么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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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下了船,终于见到了“天堂岛”的全貌。
那是一个小岛,也只是一个小岛,漂浮在碧蓝的海里——穿越者知道它只是一个如同每个处在时空缝隙里的本丸都有的外景罢了——最突出的地方只是覆盖了大片大片繁茂翠绿的植被,营造出半面森林——而与其相对的是半面度假村。
旅客们十分捧场的微笑起来,并没有觉得它有多特别的穿越者也混杂在其中。
他身边跟着的巴形薙刀和小乌丸十分显眼,属于付丧神的出色容貌和气质在人群中出类拔萃。隐隐地,他的地位就在人群中高了一层——灵能力者嘛,旅客们都不是傻瓜,只是心照不宣地不去探寻或者识时务地是不敢深入探寻属于能力者的秘密罢了——他们估计只是了解一个外壳,而不知道内在其实是跨时空跨时间的组织。
时间逆转啊,多么让人着迷的美妙词汇。
普通的人类能够被这小小的词汇引申出太多太多的欲·望了——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弥补遗憾,聚敛财富,先知先觉……
要是这种东西披露在那些垂垂老矣、拼了命地抓住所谓权利的老家伙们面前——他们会疯的吧?
所谓人类的劣根性就是如此。
天堂岛,梦幻乡…正所谓,谁的地狱,谁的天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