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绵绵,苏绵绵……”
苏绵绵躺在床上,她一直听到一个声音喊了她很久,每次她要沉沉彻底睡去时,就会听到这个声音,这个人好像很急,急得她也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是她醒不过来。
苏绵绵觉得一晃,她又被这个人拉了起来,靠在一个锁骨分明的肩膀,她又这个人抱着,闻着脖颈的香气,是个女子,后背一直暖暖的,她在做什么?经常用这个暖意让自己不能睡。
苏绵绵今天好像有点力气了,她努力了很多下,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糊中看到一个好看的细细的脖子,皮肤很白,她坐起身,果然是个女子,还很好看,她的眼睛也好看。
蓝锦瑟就这么看着苏绵绵看着自己,然后又晕了过去,快速放下她,出门去喊:“太医,苏贵妃醒了。”
苏……苏贵妃?刚刚不是叫绵绵么,我叫苏绵绵吗?苏绵绵带着一串问题,和心口袭来的剧痛,再次昏睡过去。
“娘娘今日想吃些什么?”内屋的婢女墨云来问。
苏绵绵挪开脸上黄皮的书,睁开眼,又闭上:“就按昨天的。”
墨云称是便去了小厨房,厨房内,婢女水竹早已按昨儿的食材在做着,看她进屋略笑一下,墨云也不多说来打下手。
蓝锦瑟进了小厨房,看了看正在炖的鸡汤与香菇青菜,“又是这些?”
墨云与水竹对她行江湖之礼,“是。”蓝锦瑟未说什么,踏入后院便看到水榭躺椅上看着通史的苏绵绵。
两个月前,西域使臣来朝庆贺太后生辰,苏绵绵从故园冷宫被请出,参加寿宴。寿宴中,覃王朱盛造反,整个宫殿早已布满弓弩手,覃王袖箭直射朱帝,此时蓝锦瑟惊愕地看到苏绵绵挡在了朱帝身前,那一箭就扎进了她的胸口,随后刺客被平,覃王被抓,朱帝背着苏绵绵疯狂呼喊太医,他的脸上皆是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此后,冷宫故园备至帝王关怀,封为贵妃,朱地每日定来看望,苏绵绵带进宫的婢女四人也皆如数还回,看似等伤好后就会接回赏赐的辰宫,却在朱帝亲自来接那日,苏绵绵又出了轰动皇城的幺蛾子,她拒绝了。
那日,苏绵绵让朱帝留在屋内,让蓝锦瑟和朱帝贴身侍卫桑戚守在房外,进行了一场对话,显然并没有避开门口两位额意思。
“贵妃是何意?”朱帝把她扶在软榻上稳,眼神的确是真挚的关切。
苏绵绵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说:“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这里所有的人,我只能感受到你和外面那些人都不会伤害我,我病了,只能在这里……”
锦瑟和桑戚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又漠然职守,屋内很安静,随后便听朱帝温和地说道:“我是这里的皇帝,这里的人都得听我的,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
苏绵绵有一种被疼爱的感受,咧嘴一笑,这一笑阳光射进了朱帝的眉心,“你除了不愿离开故园,还想要什么?”
苏绵绵想了一下:“我想要资料。”
朱帝不解:“资料是什么?”
苏绵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资料两个字,但她有意识地解释:“我想我要的应该是,能够让我明白这里的人在做什么的……书?册子?”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只能靠一些随即的表达,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能不能懂。
朱帝笑笑:“好。”
朱帝走后,便有宫人抬来了两箱书,贵重的文房四宝,整理完书房,这批宫人便收拾了整个故园,自此再无冷宫败像。苏绵绵发现,这批宫人竟是一批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的人,并且各个身手矫捷,为什么她能知道,她应该就是知道。
“阿锦,我心口疼。”苏绵绵闻到了桃花的香味,知道是阿锦摘了桃花回来了,她挪开书本,对她伸出手。
蓝锦瑟将她扶起,欲从手心输内力给她,却见她眉头一皱,轻哼“不要”一把勾住她的脖子,靠在她的肩膀,脖子里湿湿温温的,无奈下手穿至她背后,缓缓输入内力。
苏绵绵很喜欢蓝锦瑟,她很美,还很厉害,四个衷心的婢女都有功夫,也都对她恭敬。
“阿锦,你跟我说说苏绵绵是谁好吗?”苏绵绵靠在她肩膀说。
蓝锦瑟看着勾着自己的不过十五岁大的女孩,软软糯糯,还有淡淡的乳香,怎就舍得十三被异嫁她乡。
“揽月应该已经和娘娘说了不少,她们是陪着娘娘长大的婢女。”蓝锦瑟回话,苏绵绵有些惆怅:“揽月都说了,她们待我是真心,可阿锦为何也待我好?你是圣朝之人。”
“娘娘救过属下,自是以娘娘为重。”没意思,之前明明叫我绵绵,“那我何时救得你,怎么救的?”
蓝锦瑟看着这张好玩的脸,把她扶在榻上躺好,替她揉手臂和腿脚肌肉,“娘娘出嫁时,被覃王所劫,属下那时密探覃王府邸被俘,关在地牢,是娘娘破了别院的机关进地牢,杀了地牢守卫,带着奄奄一息的属下一起回了迎亲的队伍,还治好了属下的伤将属下从机要司调配至身边做了一等侍婢。”
苏绵绵听得一愣一愣,“我那么厉害?这倒没听揽月说起。”
蓝锦瑟说道:“娘娘曾经少语,因不得圣宠,被发配故园,之后更是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