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中毒?”朱帝非常的火大,人好好地养在故园,一切都小心谨慎怎么就变成冰坨子了快。
苏绵绵躺在床上听他骂阿锦,听他骂桑戚,听他骂自己,她想起来跟他说说,一个皇帝怎么能这样呢,但她冻得不行,周围好几个火炉,太医给她施针,桑戚和阿锦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不然早死了吧。
这个梦很长,做了快十四年了,里面快乐是真的,悲伤是真的,好吃的是真的,连疼痛都是真的,苏绵绵已经不能言语,她躺着,伺候她的只有阿锦,守着她的有朱帝和桑戚,她连眼泪都点不出来,都被冻住了。
不知过了几日,有一日她有一种浑身解冻的感觉,就如冬日圣湖边,有一阵暖阳晒在她身上一样,她慢慢在变暖和,心口也不再疼。
苏绵绵的知觉一点一点在恢复,待再好些时她发现她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故园,周围是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日她刚进入驿站时,就是这个味道。
每天有人会帮她清理,这个人的手很柔软,不是阿锦的手,此人细心到帮她洗头,换干净的床单。
每日,此人午时与子时均会用内力帮她调息,这个内力和阿锦,桑戚的不一样,每调息一次,她体内的寒气就少了一分,全身筋脉也舒畅很多。
此人是谁,为何在这宫中竟有如此高手愿意救她,她到底什么时候中的那么厉害的毒。
过了几日,苏绵绵感受到能动了,她努力起身,睁开眼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此人灯都不点,她想去找蜡烛,却被凳子绊倒,摔在地上,随后她听到那人急忙打开门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这女子力气不小。
“你醒了?”她的声音清澈,苏绵绵此时才发现她看不见了,不是没点灯。
苏绵绵问她:“我是不是瞎了?”
那声音却道:“别慌,我只是封了你的一些穴道,让毒停下来,待有了抗此毒的药物,就给你解开。”
苏绵绵点点头,“我中了什么毒?”
那人说:“青城老爷的寒心掌,你是不是与一个老爷爷过过招?”
苏绵绵想起那老头,“是,当时没觉得什么。”
“青城老爷的寒心掌当下无事,但凡动情行欢变会发作立刻冰封而亡,你这次要不是有高手互住你的心脉也救不活。”那女子说。
动情,行欢……怪不得梦外阿锦开始会不认她,她怕她再死一次?
“我会好吗?”苏绵绵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女子帮她盖好被子,“我可以压制住,但你如果再动情行欢,也是保不准的。”
苏绵绵不语,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她怎么回答,只能岔开:“这里是哪?”
“这里是一个离宫很远的别院,我将你偷出来的,不然你就要死了,苏绵绵,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你不要问,压制住寒心毒,我就送你回去。”那女子温柔沉静,让人觉得很是安心,加上她又无力反驳,苏绵绵索性点点头。
“你怎么称呼?”苏绵绵问。
“我叫月时熙。”时熙答道。
月……
之后的日子没有苏绵绵想得那么快,她时好时不好,每一次都是月时熙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除了思念阿锦外,只能安静养伤,月时熙对她没有不好之处,无微不至,还耗损内力,替她治病。
天气早已又渐渐入秋了,但凡天气温暖,阳光好,月时熙就会把她抱到院子里晒太阳。夜晚,她有时候疼醒,想阿锦哭醒,月时熙也会像哄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拍她的背。苏绵绵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月霜儿的怀里,会呢喃地喊“阿姆。”
就这样,在月时熙的照顾下又过了一段时日,她发病的次数渐渐减退了,是不是会和月时熙开玩笑:“阿熙,你是不是很年轻?”
月时熙在晒被子,笑说:“我大你半轮有余,你说算不算年轻。”
“那也不过芳华时代,正是最好。”苏绵绵说。
“怎么对我的年龄感兴趣?”月时熙翻了翻药壶。
“总觉得你像我阿姆,问一问可以不把你想老了。”苏绵绵笑说。
“那你应该问我的长相。”月时熙坐到她身边给她把脉。
苏绵绵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看不见。”
月时熙并未避让,苏绵绵感受到一张轮廓柔和的瓜子脸,还有一张薄薄的唇。
“阿熙,你姓月。”苏绵绵想问很久。
月时熙把她的手放进毯子里,“和你母亲一个姓,以后你便会知道,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
苏绵绵有点犯困,想睡,又被月时熙扶起:“喝了药再睡。”
“绵绵,我一会去采最后一味药,若是顺利,明日未时前便能回来,你好好休息。”月时熙在她喝完药时说,
苏绵绵一愣,“那若是不顺利呢?”
月时熙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你也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