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们去年也在啊。”哈利说,“在我们分享蜂蜜公爵糖果的时候,它还舔了舔嘴巴呢。”
这下就连赫敏的眼睛都开始望向卢平教授。
莱姆斯真的没有想到。
事实上,当时哈利还是个躺在襁褓中的婴儿,那所有的一切不仅没有存留在他的记忆中,甚至他也不该理解,他所看到的,甚至可能没看到,只是听到的尖叫就是代表着父母的死亡。
他不该能看到夜骐。
莱姆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事实上,他觉得说出这件事,比说出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去看望哈利更艰难。
“那些神奇动物……是的,我也能看见,是一种飞马,我想当然是海格在饲养它们。”莱姆斯艰难措辞,“官方名称叫做黑魔星,事实上它们的通用名字叫做夜骐,是一种一种黑色的具有隐形本领的飞马……”
“那为什么只有你和哈利能看见?”赫敏好奇地问。
罗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这是当然的,在魔法世界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从来不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莱姆斯不知道该回避还是该直视哈利的眼睛,事实上他不太敢看那双眼睛,也不敢太久注视着那神似詹姆的脸。
他感觉自己喉咙干涩,心脏咚咚直跳,但是他知道,就算他此刻不告诉哈利,哈利也很快就能从书本或者其他人口中得知为什么他能看到夜骐。
莱姆斯只能艰难开口:“只有……直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骐,因为这种特性,它们也被人们认为是带有不祥的,不过我认为夜骐因为这种原因而名声不好是一种迷信和无知。”
哈利已经沉默了,他扭头,从车窗看向在寒冷空气里鼻尖喷着白雾沉默拉车的夜骐,他知道它们当然是活的,是会呼出比寒冷空气更高温度气体的鲜活生命。
但他是因为曾在孩童无知时目睹父母的死亡才能看见它们。
罗恩快速而无声的对着赫敏疯狂比比划划,示意她赶紧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安慰哈利。
赫敏的嘴巴张了又闭,实在想不出应该说点什么话来。
“这样的痕迹是刻在人的灵魂上的,对吗?”哈利的目光从守卫在城堡大门的两个摄魂怪身上移开,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来自灵魂深处的比被幽灵穿身而过还要极端的寒冷中颤抖,“不论是摄魂怪对我的影响,还是我能够看到夜骐,都是因为在那个夜晚,我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即使当时还是婴儿的我完全不记得,但这样的经历依然在我的灵魂上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对吗莱姆斯?”
“我想是的,哈利。”莱姆斯的语气有些沉重,然后他从哈利口中听到了令他十分意外的一句话。
哈利说:“那还蛮好的。”
罗恩和赫敏并不吃惊哈利说这样的话,但是赫敏不像是粗神经的罗恩,在经历了今天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她真的有些担心哈利的精神状态。
“我愿意和我的父母有各种形式各种意义上的链接,但是我不需要无法控制的恐惧——我的痛苦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力量,我的痛苦,只能滋养我。”
“只要学会守护神咒,摄魂怪就不会对我有那样的影响了吧?”
莱姆斯呆呆地看着那和詹姆有七八分相似的稚嫩面庞,隐约觉得他似乎在哈利低垂的眉眼间看到了另一位好友的影子。
那是一种本性的,源自于灵魂的力量……或者说,偏执。
“邓布利多教授不会允许摄魂怪踏进城堡一步,哈利,你不用担心它们还会影响到你。”莱姆斯轻声安慰着,“刚才我已经给学校写信说明了摄魂怪在火车上的所作所为,邓布利多教授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的。”
哈利当然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事实上,当他刚刚踏进霍格沃茨城堡的橡木大门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就抓住了他的手。
“摄魂怪——米勒娃,让摄魂怪驻扎在学校周围以后只会有更多的学生出问题。”庞弗雷夫人把哈利拉到一旁,咕哝着拨开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额角,“你的状态比我想象得要好一点。哈利,信上说你在火车上生病了。是啊,你确实浑身又冷又湿,这是摄魂怪对那些经不起碰的人所产生的影响——”
“经不起碰的哈利·波特——”哈利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耳熟嘲讽声,德拉科·马尔福当然也不是一个笨蛋傻瓜,他没有在教授们面前做更多的事情。只是扬着得意的脸,淡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嘲笑,大摇大摆地从哈利身旁走进礼堂。
虽然德拉科背后并没有眼睛,但他能查得到哈利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哈利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小声说了刚才他们在马车上所谈论的那些内容,问庞弗雷夫人:“是因为这些,我才是您口中的经不起碰的人吗?”
“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摄魂怪再碰着你的,孩子……”庞弗雷夫人在衣兜里翻找着,拿出了一块巧克力,“你没什么事,吃块巧克力会让你更好一点。”
“卢平教授刚才已经给我们都吃过了。”
“是吗?”庞弗雷夫人赞许地说,“那么说,我们到底有了一位掌握了治疗方法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了。”③
“没什么事就好,大家去礼堂里准备开学典礼吧。”麦格教授看了看哈利身后的莱姆斯,扭头对赫敏说,“你先跟我到办公室,格兰杰,我们在开学之前先确定好你的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