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笑声：“我想我妈妈也不会喜欢，所以我爸爸后来是改掉了吗？”

“大部分是的——”莱姆斯思忖着，“当你爸爸越来越成熟的时候，他就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自大了，虽然我们都不讨厌他这一点。”

哈利问：“你们是指照片中的三个人吗？”

“是的。”莱姆斯点着头，把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纠结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之前说你捡到了一只什么样的狗？”

“就是一条狗。”哈利有些不解地描述着，“在狗里有着可以说巨大的体型，但是脾气很好，很瘦毛也不太光滑，但是在巴希达奶奶家养了一阵子之后好多了。”

“他现在……”一声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莱姆斯的话，莱姆斯知道门外是谁，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他说，“请进。”

斯内普没有想到自己会迎着哈利好奇的目光走进卢平的办公室，说实话，他有点希望这个表现出莉莉聪慧的孩子能看出他手上端的是什么魔药——他怎么可能看出来？

斯内普在心里冷笑一声，把高脚杯放在卢平的办公桌上：“你应该直接喝下去，卢平。”

哈利的目光在冒着热气颜色古怪的魔药和斯内普教授阴沉的脸色中徘徊：“这魔药闻起来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我是在开玩笑，我知道加了蛇怪的毒液不会是这种颜色。”

斯内普此刻是真的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像蛇怪那样。他盯着哈利，没想到哈利却说：“你说过只要一品脱的，不要用这种想让我把巴吉里斯克的毒牙拔下来的目光盯着我。”

“不要这样说，哈利。”莱姆斯端起高脚杯，“这是一副对我身体有好处但是十分复杂的药剂，能够调制这种药剂的男巫实在不多，我很幸运能和西弗勒斯一块儿工作，也非常感谢他愿意帮我这个忙——”

斯内普冷哼一声，转身摔门离开了。

“抱歉，我想斯内普教授慢慢会学会正常人应该如何面对他人的感谢，并作出合理的反应的。”哈利在确保斯内普教授走远之后，对莱姆斯这样开着玩笑说。

莱姆斯在杯口闻了闻：“可惜不能放糖……希望在我喝它的时候能听听你本人讲述一下你去年和蛇怪的故事，转述总是没有本人描述那么惊心动魄。如果时间来得及，我还想听一下你一年级时候对付长在可怜的奇洛教授后脑勺伏地魔的故事。”

哈利倒有点害羞起来：“其实除了当时对邓布利多教授和韦斯莱一家说明情况之外，我还是第一次对长辈说起这件事……”

“……所以你不怕惹斯内普教授生气的原因，就是你能弄到蛇怪的毒液？”莱姆斯好奇地说。

“当然不是，而是我知道我说那些话他不会生气，当然他可能会扣分，但是他的态度并不是生气，而是……”哈利想了想，“从我踏进霍格沃茨第一天开始，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我知道他恨我，但也同时知道，他很矛盾的想要替莉莉爱着他的孩子？这么说好奇怪，虽然他的许多矛盾的行为都是因为他恨我和我爸爸，而他又十分清楚我母亲一定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

“他因此而恨我，但是……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我可能说不太清楚，但我隐隐约约明白他的想法。”

“莉莉当然爱你，非常爱，詹姆也非常爱你。”莱姆斯看着哈利翠绿的眼睛认真说，“哈利，我很开心你坚信这一点。”

哈利明白莱姆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有点想哭：“我知道，我清楚正是因为我的父母爱我，我才能活到现在……我知道你也非常爱他们，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他们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真正踏进属于我父母的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知道我不需要像电视或者书籍里面教导的那样走出这种感情——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认同我的想法，莱姆斯，我认为我要永远把这种感情刻在灵魂里，不管是对他们的爱，还是对他们离世的悲痛和不能陪我长大的遗憾——以及对伏地魔的恨。”

哈利凝视着莱姆斯，那双翠绿的眼睛仿佛要直接凝视他的灵魂：“所以，你能不能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告诉我，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不是我该恨的人。”

莱姆斯嗫嚅着：“哈利……？”

“我从来没有问过别人这个问题，人们只会觉得我疯了，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告密人，伏地魔的走狗——我知道事情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可能是一个演技高超的骗子，所以有一些善良的人们认为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之处。他也应该是个疯子，所以说才会在十二年之后从全巫师界最严密监控的地方逃出，只为杀了我。”

“但我觉得他不是为了杀我——现在我是真的认真在问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知情人客观的答案。”

“莱姆斯·卢平，你认为小天狼星·布莱克当年所做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你认为他是害死莉莉以及詹姆波特的罪魁祸首吗？”

“我……”莱姆斯不是第一次喝狼毒药剂，他知道这种味道不好气味也不佳的魔药不会堵住他的气管，更不会梗住他的喉咙。

“可是……”莱姆斯拥有狼一般听觉的耳朵，现在只能听到自己非常微弱的声音，“怀疑没有用，哈利，就像你说的，这就是许多人亲眼目睹——众口铄金板上钉钉的事实，再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所以。”哈利点点头，用一种奇特的，好像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他是为了杀我而来。”

莱姆斯知道自己在摇头，他拼尽全力想要制止疯狂的头脑和跳动的心……

但最后还是听到自己说：“我认为……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