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可能是唯一一个一开学就完全恢复了最佳学习状态的人——她一看到哈利就把手头的论文停了下来，将身边的高高一摞书推到了哈利面前。

哈利看到书脊上的名字——都是有关大脑封闭术的书籍。

“我——哈利，你要不回格兰芬多塔楼休息吧？”赫敏将书推向哈利之后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脸上那种准备探讨什么的表情立刻变得担忧起来，“你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哈利在漆黑的窗户中照见了自己——十分苍白，伤疤似乎比平常更显眼了。

“我没事。”

在平斯夫人即将走近的时候，哈利跟赫敏要了一份羊皮纸，又借来一只羽毛笔，坐在罗恩赫敏旁边坐下开始抄写黑魔法防御术作业——第二十三章的全部内容：“赫敏，你刚刚想说什么？”

赫敏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哈利，确定他现在的状态和冒雨训练两个小时魁地奇没有太大的差别，然后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到确保没有人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哈利，我今天空闲时间都在图书馆里翻书，记载有关大脑封闭术内容的图书并不比记载魂器的更多，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有关信息——我现在开始怀疑支持你学习大脑封闭术是不是正确的了……何况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大脑封闭术应该还是有一些效果的，而且……”哈利歪头想了想，“我也很难说，我和斯内普教授究竟谁更不好。”

“斯内普怎么了吗？”罗恩困惑地插话，“赫敏，你之前也很希望哈利学啊——而且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希望哈利学的。”

赫敏对罗恩解释她的想法为什么转变：“我希望哈利斩断和伏地魔之间的连接——那是在我了解大脑封闭术是一种怎样的法术之前，现在我似乎明白了哈利要怎么学习这个术法——我原本以为它就像练习魔咒一样，或者像哈利学习守护神咒那样，斯内普教授只是提供给他一些过来人的指引！”

“不是这样吗？”罗恩看向哈利，“我们没必要猜测吧！问问哈利不就好了。”

哈利看着朋友们担忧而好奇的目光，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赫敏：“书上怎么说？”

赫敏立刻翻开书：“听听这句——大脑封闭术是击败摄神取念师测谎能力的先决条件！容我提醒一句，摄神取念是和魂魄出窍相同程度的魔法，我想与之相关的内容都在禁书区，但我找弗立维教授问了两句，他说夺魂咒也不过是强迫人违背自身意愿做一些事情，但摄神取念却能看到一个人藏在灵魂中的情感和记忆！”

罗恩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咒语：“摄神取念？”

赫敏快速地说着她打探来的那些话：“即从另一个人的头脑中提取感觉和记忆——会摄神取念的人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研究别人的头脑，并作出正确的解释。”

“我也看到这句话了。”哈利说，甚至他刚刚对斯内普说了这句话。

“研究别人的头脑——所以学习大脑封闭术和抵抗夺魂咒是有相通之处的吗？”罗恩说，“哈利在抵抗夺魂咒方面天赋很不错啊，我想他应该也能学好大脑封闭术的吧。”

“问题在于——”赫敏急匆匆地翻动书页，那些纸张在她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尝试学习大脑封闭术之前，学习者应该首先清空自己的大脑，摒除一切思想杂念以及情感——你怎么可能在知道马上就要有人入侵你的脑子的时候，摒除一切思想和情感？这太难做到了——而且还是斯内普教授来教哈利！”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罗恩的样子似乎绞尽了脑汁，“你之前那些话的意思是，斯内普有可能看到哈利的所有记忆？”

“是的，而且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个人潜意识中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你在某段记忆上投注的情感越多，你在这种关头就越是会想起这段记忆。”赫敏快速说，“当然大脑还会提供很多你以为你已经忘记了的过去的片段，当他人的思维侵入你的大脑时，你会感觉那些记忆幻灯片一样在你脑海中涌现，并且你清楚，除你之外还有另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这是我找到的一篇报导里的话。”

罗恩打了个冷颤：“这听起来实在让人不舒服。”他说着，和赫敏一起看向默默无言的哈利，“哈利，所以你你第一节课上完，到底感觉怎么样呀？”

哈利斟酌着说：“我想斯内普教授无疑是大脑封闭术的专家，所以邓布利多教授才指派他来教我，而不是让我在圣诞假期的时候跟小天狼星或者莱姆斯去学习……虽然第一次练习的最终结果可能……不算有什么进步？”

哈利真的觉得大脑封闭术课没什么好说的，对比起那些，他现在更想说的是另一件事：“另外——真的很感谢，赫敏，尽管我说这样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太矫情。”哈利甚至有些腼腆地对赫敏罗恩说，“但我真的很感动……还有罗恩，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关心我。”

“别别别——”赫敏的手摇动得几乎只能看到虚影，“哈利，我只是做了我会做的事情呀。”

罗恩也红了脸：“是呢，牺牲所有课余时间去图书馆翻找资料，这听起来就像是赫敏会做的事情——我才是真的没做什么。”

哈利每当这种时候就真的很感谢梅林，庆幸于自己能有这么好的朋友。

赫敏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立刻回归正题：“再看一下这句，哈利，初学者或许需要借助魔杖来抵抗他人入侵的思维，但想要真正掌握大脑封闭术，就需要完全用意志去约束你的大脑，而不是用魔咒——让你的大脑，在你认为需要的时候，只展示你认为可以展示出来的情感和记忆，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大脑封闭术。”赫敏现在就像正在上课的麦格教授一样严肃，“这说明到最后你必须靠你自己去抵抗斯内普教授，靠你的思维——我真的认为他并不是那么适合教你，我们都知道，你们之间……”

“那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不来教哈利呢？我敢肯定这世界上没有他不会的魔法。”罗恩说，“开学第一天的晚饭他也不在——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虽然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在忙什么，但我想多得事要他忙——现在他正面对着魔法世界最大的烂摊子，不是吗？”哈利看向无星无月的漆黑窗外，“如果我能知道伏地魔最近在忙什么，那我想我们也能推导出邓布利多教授究竟在忙什么——我是说，除了梦里他在寻找的那样武器之外，这件事我……”

“你又说到了我最担心的一件事，哈利，我本来不想提起的——”赫敏打断哈利的话，她现在皱眉的样子也跟麦格教授很像，“我认为你并没有足够坚决的决心去学习大脑封闭术，就你个人来说，你并不想切断和伏地魔之间的这种连接——因为它确实挽救了罗恩爸爸的生命，即使它带给你难以忍受的痛苦。”

“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们对凤凰社的核心机密知之甚少——你和伏地魔之间的这种连接，甚至带来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关于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情报。”赫敏定定地看着哈利，“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对此非常担忧。”

“赫敏，那我可能比你要乐观一点。”哈利说，“我切身体验过了，清楚大脑封闭术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是邓布利教授希望我学会的大脑封闭术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知道我该去学习一下这个，德拉科也对我说过一些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技巧。至于第一堂课的感觉嘛——我想你们可以先别为我担心……倒是可以一起祈祷在我抵抗斯内普教授的思想的时候，不会抬起魔杖发射什么不该使用的咒语。”

“呃……”罗恩有些结巴，“哈利，难道你今天攻击斯内普啦？”

“不算——我今天这节课有大收获，在学习大脑封闭术进度之外的地方。”哈利终于将话题引入正轨，他讲着刚才看到和推想的事，“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伏地魔要找的东西藏在神秘事务司。”

“我们在三年级末前往第十审判室时看到过那扇黑门，就是韦斯莱先生被蛇咬时看守那一扇。”哈利被伤疤突然的抽痛弄得皱了皱眉，“也就是斯多吉·波德摩企图闯入魔法部的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