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还是邓布利多的狗啰!”贝拉特里克斯大声说着,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斯内普的鼻子质问,“这些年来,你在邓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么?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复活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还有,斯内普,哈利·波特为什么还活着?他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斯内普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我想黑魔王也听到了你对我的质问,你不会以为黑魔王听不到我们在这房子里的交谈吧?贝拉特里克斯,在我回答你之前,先让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每一个问题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你觉得,你和黑魔王一样配听到我的回答吗?”
斯内普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还是说——你认为黑魔王弄错了?或者我竟然骗过了他?竟然捉弄了黑魔王——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黑魔王?”
贝拉特里克斯立刻说:“我当然信任主人——”
“很好,看来是摄魂怪并没有完全影响你的脑子,那你不如自己想一想,你质问我的那些问题的答案?我猜你肯定知道,我是听从黑魔王的吩咐才接受霍格沃茨的教职的吧?也当然能明白在黑魔王回来时,我可以向他提供十六年来关于邓布利多的情报——比起没完没了地回忆阿兹卡班的悲惨境况来,这可是一件更有价值的见面礼……”
盛怒之下的贝拉特里克斯看上去有点疯狂:“别说的你好像多伟大一样——我忍受摄魂怪的折磨时,你却躲在霍格沃茨,舒舒服服地扮演邓布利多的宠儿!”
“是啊,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信任,这就使我对黑魔王具有很大的价值——但我倒想问问你应该怎样做呢?贝拉特里克斯,跟黑魔王一起缅怀他真正的宠儿,那个也曾受你们牵连进入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克劳奇?跟你一起痛恨并且庆幸,如果小巴蒂没为黑魔王牺牲,那他无疑会成为我们之中最受宠的——最特别的!虽然你在监狱里待着,对黑魔王并没有多大用处,但这种姿态无疑是很好的——”
“而现在,我依然在派着大用场,邓布利多毫无意外依然信任我,是啊,邓布利多的一个最大的弱点:他总是把别人往好处想——而你呢,你又在为黑魔王做些什么呢?我知道你诟病我没有在黑魔标记灼烧的那一刻就立刻回到黑魔王身边,在那短短的两个小时,我保证了我可以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做密探!我让邓布利多以为,我回到黑魔王身边是听从他的吩咐才这么做的,这样我就能源源不断地汇报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情报……”
“至于波特,我倒是有我自己对他的处置……起码我不会再有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的情况下,因为一些愚蠢的行为把自己和同伙都送进阿兹卡班,贝拉特里克斯,听说你在审判的时候表现的很高傲呢,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在霍格沃茨杀死邓布利多的得意门生吧?”
“但我不会杀死波特,或让他在我面前丧命?只有傻瓜才会冒这种风险,因为邓布利多就在近旁。”⑥
贝拉特里克斯身边的纳西莎端正坐着,看着坐在对面的卢修斯,两个人只对视一眼,却好像说了无数话。
德拉科并没有被他突然打开的房门吓到,虽然门吱呀一声开启之后,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门前,但当木门缓缓合拢,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这禁闭关得也太久了吧,哈利。”德拉科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几步穿过他和哈利之间的距离,手臂擦着跌落在地的隐形衣搂住哈利的劲瘦的腰肢,贴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
“哈利,你看起来好可怜呀。”德拉科心疼地拂过哈利的额发,“学习大脑封闭术是不太好受,坚持过头几次就会好一点……你今天进度怎么样?”
哈利顺着德拉科的力道在他掌心蹭了蹭,说:“阿兹卡班有十名食死徒越狱了。”
“啊?”德拉科是真实的震惊,他喃喃道,“西里斯告诉你的吗?如果食死徒能逃出阿兹卡班,那就证明摄魂怪也投靠了伏地魔——我应该明早会收到家里的来信……”
“不过这显然是伏地魔的进度,而不是你。”德拉科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而紧盯着哈利,“所以说,你今天的练习早就结束了?你是为了这个消息才来找我的?”
“小龙,大脑封闭术可能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哈利声音软了下来,望着德拉科的绿眼睛清亮又温软,“但这件事很重要,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你呀。”
“你觉得这件事在我这里更重要吗?”德拉科失笑,“我必须再次强调这一点,哈利,你是最重要的——在我这里,哪个食死徒越狱完全没有你的事情重要。”
他捏了捏哈利送到自己手中的脸颊,接着说:“但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你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对吧——让我想想……我爸爸曾经说过,还在阿兹卡班里关着的那些食死徒能苟活至今,并不是因为每个人都十分强大,而是因为其中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这种人在摄魂怪手里,本来就是会多活一些时间……其中真的称得上危险的应该就是莱斯特兰奇夫妇——不,应该说是莱斯特兰奇夫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贝拉特里克斯曾经是布莱克,她是小天狼星的堂姐,她也是伏地魔曾经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哈利点点头:“我知道她。”
“她是因折磨隆巴顿夫妇而获罪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拷问隆巴顿夫妇伏地魔的踪迹而露了马脚,魔法部那些傲罗想要抓她可能需要费些功夫——贝拉特里克斯是个疯子,我想阿兹卡班可能会加重她这种疯病,但她对伏地魔十分忠心……”德拉科说,“其他的人我想不太起来了,我爸爸可能没提过几句,这也就证明他们不重要。”
“不过阿兹卡班食死徒越狱……我从未听说这样的任务指派给了哪个食死徒……我想我爸爸应该是现在最受伏地魔信任的人之一,但我从未听他说过有关摄魂怪或者阿兹卡班的事情,如果我爸爸知道,那凤凰社肯定也会知道——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哈利说:“这件事是伏地魔自己做的。”
“所以又是你那还未切断的联接告诉你的?”德拉科瞪了哈利一眼,又转而沉吟着,“也是,他必须亲自出面,才能唤醒那些被关押十几年人对他的忠心,如果随随便便派别人去,他的洗脑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凤凰社已经开始行动了吧?”德拉科问,“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应该有点危机感了,整个魔法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他能够拉拢的战斗力,——妖精不会管巫师的内斗,马人也同样,除非他把人鱼从水中捞起来加入战斗。”
“从水中捞起来吗……”哈利突然想到,他确实可以从水中叫出一条非常具有攻击力的守卫,但事情真的会发展到需要出动巴吉里斯克的程度吗?
“所以……食死徒迟早会和魔法界有一场死战?”
“和魔法界?”德拉科轻轻摇着头,“我只能说未来食死徒和凤凰社之间定然会有一场死战,但这场战争是否会波及整个魔法界,现在可下不了定论。”
“伏地魔是个大野心家,这样的人往往非常善于从自己过去的问题中吸取教训,我想你也看过一些记载那段历史的书籍,那么食死徒过去的问题是什么呢?”
哈利曾听巴希达奶奶跟他讲过这些,如今更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将自己的思维加入那些历史分析之中:“他们形成了自己的强权,但是却忽视了应该得到魔法世界真正的权利,而完全是以暴行在强迫人们。”
德拉科则几乎设身处地一般对这些更加了解:“是啊,食死徒在多年的发展中有了赫赫凶名,有了可以称为旗帜的血统言论——但他们没有渗入进魔法部,所以,当年的魔法部对比起现在来说,简直可以说是铁桶一块,何况当时还有凤凰社的鼎力相助——但现在情景可大不同了,现在的魔法部里,到底有几个部门没有食死徒的影子呢?只有福吉才会认为,只要控制住了邓布利多,他就能一辈子高枕无忧。”
“不过造成如今这局面的,更多是当年魔法部或者威森加盟审判团的仁慈——我想那不该说是仁慈,毕竟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伏地魔已经死了,死了——就是彻底玩完,人们都要为以后谋出路。而魔法界向来的理论就是,任何巫师都是宝贵的,我们该给拥有魔法的宝贵血统一次回头的机会,何况,食死徒的部分人还非常有名,以及——”
哈利接着说:“以及十分富有。”
“是啊,马尔福家族最多的就是万恶的金子。”德拉科勾起十分马尔福式的冷笑说,“伏地魔吸取了教训,他卷土重来之后,他的人更多地渗透及魔法部,又赶上现在的魔法部长是个蠢蛋,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哈利坐在德拉科的椅子上,低头沉思着。
德拉科站在哈利身后,手上不停地抚摸着哈利柔软的发尾,问他:“所以,你在想什么呢?”
哈利清楚巴吉里斯克能够造成怎样的毁灭性伤害,就算刨除蛇怪,巨人和魔咒攻击也会对霍格沃茨城堡带来非常强的损伤:“我在想,无论未来的局势怎么发展,决战的场所绝对不能在霍格沃茨。”
德拉科惊讶地吊起眉梢:“在霍格沃茨?你不说我还没有意识到,城堡场地以及禁林,整个魔法世界或许再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战场地了——如果在开学之后,食死徒会天然地拥有许多俘虏。”
“孩子——父母的天然软肋。”德拉科说,“城堡里的这些孩子,就可以逼得很多父母倒戈——人性就是如此,大多数人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却会想方设法挽救——”
德拉科猛然住嘴,急忙转换话题:“我是说,魔法部隐瞒不了这么大的消息,我们只需要等着看明天早上的报纸怎么胡编乱造——而且凤凰社肯定对这件事的发生早有预料。”
哈利只接着这个话题问:“因为摄魂怪是伏地魔的天然同盟吗?”
“不,因为邓布利多显然不会去招揽摄魂怪,而伏地魔又不会放弃任何可以被利用的力量——他把那些人当做不在乎损耗的甲壳虫眼珠。”
“小龙。”哈利喊着德拉科的昵称,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你用这么食死徒的口吻说话。”
“好的哈尼宝贝甜心——”德拉科从善如流,“而邓布利多,据我所知,他天然对类人的族群保有尊重,不管鱼人与马人还是巨人,尽管我不理解,但我认为,这或许就是智者的仁爱。”
一下子被叫了太多亲昵称呼的哈利完全认同德拉科对邓布利多教授的评价,也喜欢他在说这些长篇大论的猜测时自信张扬的神色,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不再谈论对于伏地魔或者食死徒的种种猜测,而是坦诚地说:“德拉科,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德拉科低头吻住哈利:“很好,我想我刚才分析了那么多,只为了听到你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