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卡班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早上,门厅的布告栏上又贴出了新的告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禁止教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六号教育令》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哈利漠然地念着,“看来魔法部副部长没有学会审时度势呢,这个法令让我见识到了她的愚蠢——她还觉得在现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她的部长依然能够靠手中的权力推行这样不合常理的法令吗?”
“我警告你,波特。”德拉科拖长声地走过来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对乌姆里奇教授出言不逊,我可就要扣格兰芬多的分了。”
赫敏看着熙熙攘攘走向礼堂的学生,皱着眉说:“马尔福,只有教授才能给学院扣分。”
“哈利——咳,哈利·波特居然没有告诉你们,我从开学第一天起就从乌姆里奇教授那里获得了加分扣分的权利。”德拉科拖长了腔调说,“现在,乌姆里奇教授对我们有特别任命——调查行动组。”德拉科说着指了指自己长袍上级长徽章下面一个很小的银色“I”符号,“负责监管从今往后霍格沃茨的所有学生,务必保证不会有任何关于魔法部以及乌姆里奇教授的虚假言论,不会让那些随随便便的话影响到他们的名声——”
德拉科说着,挑眉看向哈利:“我知道你是聪明的,波特,我想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哈利抿唇忍住笑意。
纳威握紧了拳头说:“但食死徒从魔法部越狱,这件事不是假的!”
德拉科似乎很不愿意解释一般,懒洋洋地说:“要说几遍?魔法部部长当然承认这件事情确实发生,但在整个魔法界,尤其是霍格沃茨之中不该有恶意的揣测,比如福吉部长德不配位,他及其手下全是草包——新时代的小巫师要有自己独立的见解,不要看看报纸读读法令,就听风是风,听雨是雨。”
德拉科摆出一份实在懒得跟你们这帮人说话的架势,带着身后一脸迷茫的高尔和克拉布走入礼堂。
“他究竟是在禁止还是在宣扬——?”路过的厄尼不解地问。
罗恩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哈利和赫敏,只得出面勉强解释道:“别在意,我想马尔福只是给你打一个会被扣分的样。”
这天晚上,哈利的第二次大脑封闭术练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无法将斯内普教授的摄神取念挡在脑袋之外。而让进入他头脑的思维只看到他想要呈现的记忆,显然也不是斯内普以及邓布利多教授想要达成的效果。
而且,哈利觉得他的状态越来越坏了——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以前,他的伤疤偶尔也会痛,而且一般是在他确实突然感应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绪去——不管是清醒还是在睡梦中的时候,才会疼痛。
但现在,他的伤疤几乎是不间断地刺痛,如果只是刺痛还好,但哈利在这样的疼痛间经常感到一阵阵与他当时行为无关的烦恼或喜悦——哈利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种天线,能接收伏地魔情绪的微小波动。⑤
哈利能肯定这种灵敏度的提高是第一次跟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后开始的——他之后也翻了许多书想要探求出造成这种情况的最终原因,但是书本显然不能给他解答,而且身边刚刚学会大脑封闭说的男朋友也搞不清楚这种状态到底是什么情况——德拉科学习大脑封闭术显然容易得多,哈利不清楚是否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更有天赋?但是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呢?连斯内普都曾说这和抵抗夺魂咒是有些相通的,那为什么他反而越练越糟糕?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不是出于对斯内普教授的信任,哈利甚至以为他是伏地魔派来加强他们之间这种联接的——当然,哈利之所以否认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伏地魔显然也不想别人的思想随时随地能钻到他的脑袋里去——而邓布利多教授也曾表示过,他不认为伏地魔能够借着这种连接,轻易的入侵自己的思想……就像斯内普教授过去曾说的,伏地魔甚至是在他附身在纳吉尼身上的那一夜才感知到他……而对他之前窥探过的种种一无所知。
“要我说伏地魔才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总这么开心或者愤怒。”哈利在又一次被斯内普看到童年时被达力和他那帮小跟班戏弄时的画面之后说,“他每天都对着我敞开他的脑子,难道还要怪我不请自入吗?”
每周二到三次练习,但还是日渐进度倒退的大脑封闭术还不是让哈利最烦心的,最让哈利感到担忧的是,他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在走廊里朝神秘事务司走去,最后总是渴望地站在那扇黑门前。
那种渴望的情绪让他明白,伏地魔明确知道里面有什么——一件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这是不是代表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伏地魔究竟想要得到什么?那凤凰社里的其他人知道吗?如果那些被安排过去值班的人可能都知道的话……哈利觉得知晓伏地魔最终想要获得一样怎样功效的武器,并不会影响凤凰社的具体计划,甚至也不会对他现在的头脑造成更多负面影响……
可为什么无论是邓布利多教授,还是小天狼星或者莱姆斯,他们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呢?虽然他们确实对他们这些小孩子们隐瞒了凤凰社中重要的一些机密,但伏地魔想要从神秘事务司获取到什么应该称不上机密吧……
但幸好五年级下半学期的课业和家庭作业都足够繁重,哈利必须要先完成课堂上的练习和课后的作业,才有时间去考虑其他事情,而这些其他事情之中,D.A.集会和魁地奇训练是排在首位的,有时哈利还要分心去应对那些因为食死徒越狱而来询问他一些问题的同学,还有乌姆里奇搞出的蠢事情。
虽然大脑封闭术同样令哈利烦心,但斯内普教授的摄神取念也同样原地踏步,直到一月份过去,哈利也没有一次真正抵抗了摄神取念……不过斯内普教授可能是也被哈利那简直可以称作饱经虐待的童年记忆引起了什么看不见的恻隐之心,总之,尽管哈利的大脑封闭训练得实在太差,他也没有像以往的魔药课一样,说那些特别难听的话。
——只是说了一些一般难听的。
新学期要烦心的事情比上学期多了一些,主要是大环境似乎变得更加严峻了。
从食死徒越狱的新闻见报之后,走廊里除了多了对哈利以及那些受害者家属小声议论和指指点点的情况,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教授在走廊上低声紧张地交谈,一见有学生走近就不说了。
“显然他们不能在教工休息室自由讲话了。”赫敏说,“穆迪说过,霍格沃茨的炉火都被监视着,我想乌姆里奇肯定还有其他窃听手段。”
“她该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权利,然后她会被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方式料理。”哈利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他昨天结束大脑封闭术的练习之后,又赶回格兰芬多塔楼熬夜写作业,睡得实在太晚,“小天狼星说他们已经联合了威森加摩中的绝大部分元老——你们说,等乌姆里奇下台那一天,我们要不要送花致意呢?”
罗恩笑嘻嘻地说:“那就送一盆蟹爪兰吧。”
“罗恩,你不能指望魔——我是说蟹爪兰,有可能缠死乌姆里奇。”
罗恩俏皮地眨了一下眼:“我只是想看看他到那个时候能不能想起来自己是个女巫。”
“呵呵。”赫敏故意板着脸说,“这笑话可真好笑。”
不知不觉中二月上旬也过去了,天气逐渐回暖,穿山越岭吹来的暖风带来了较为温暖湿润的天气,以及本学年的第二次霍格莫德之行。
那个周六早上,哈利和其他魁地奇队的成员必须指着天对安吉利娜发誓,说他们只去玩一上午,然后就会回来好好训练魁地奇,队长才不情不愿地让开肖像洞给他们出去。
霍格莫德那一条笔直的商业街里全是学生,不过快乐之余,这里相较以往还是多了一些令人担忧的恐怖气氛——因为每一家商店的橱窗里都有十张阴气郁郁的脸冲他们张望着,阿兹卡班十余年的牢狱生活对那些食死徒的容貌带来了一些堪称灭顶性的改变。
哈利想如果有这样外貌的人出现在麻瓜街区,那像佩妮姨妈这样的家长会立刻跳脚着拨打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