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教授,你会把我说哭的。如果我红肿着眼睛回到教工休息室,他们当然会意识到——”哈利猛然停住了,在说出教工休息室之后,他的脑袋里猛然想起——他曾经在那房间的炉火中看到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脸,他对自己和罗恩说……那或者是蛇怪——
“巴吉里斯克!”哈利急忙对邓布利多说,“我们必须在你杀死伏地魔之前除掉他最后一个魂器——他还有一片除我之外的灵魂碎片,在纳吉尼身上——老天,我怎么能现在才想起这件事,纳吉尼是魂器!”
邓布利多的表情让哈利意识到他当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这问题的办法:“哈利,看起来你在如何处理掉伏地魔的魂器这一方面,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你是想利用蛇怪的毒液,还是它的毒牙?”
“我本想让你或者谁带着格兰芬多的宝剑——你们当然不用手里提着剑,现在已经不流行骑士那一套了,只需要戴着分院帽就行……”
哈利打断邓布利多的话:“我想带着它——巴吉里斯克!”
邓布利多现在的表情,倒是比听到哈利说要击昏其他人时更要惊讶:“你——”
“我记得它对我说过,当它吃饱——应该是身体中储存的能量足够多的话,它是可以使用魔法来控制自己的体型的……”哈利立刻将福灵剂塞到邓布利多手里,“告诉他们我已经喝过了——等出发之前,拜托您看着他们喝下足够的剂量——”
哈利撂下这句话,就又匆匆爬上了楼梯,消失在二楼走廊中。
邓布利多看着手中荡漾着金光的福灵剂——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但现在,他想这件事情,应该真的万无一失了。
五分钟后,蛇怪响应哈利的呼唤——并要求先来十五二十只鸡垫垫肚子……哈利又跑下楼梯,跑去厨房——在多比和许许多家养小精灵不解但尊重的目光中,用袋子背起了两个猪后腿。
哈利径直穿过栎木大门走下石头台阶,走进傍晚温和的空气中,伤疤在傍晚柔和的微风中悸动作痛,而他背着两个生猪腿负重前行,小心翼翼躲避着在场地上散步的其他同学,最终来到黑湖边,将两个猪腿投入水中的时候——哈利感觉到了一丝荒诞。
漆黑的湖水中看不见生肉溢出的血丝或飘起的油花,即使是白天,学生们都不能看到巨乌贼是如何翻涌着上岸晒太阳的,何况是这样的徬晚……昏沉的暮色也很好地隐藏了哈利跪在湖边的身影,没有人看到他挽起衣袖,将左手的伸进冰凉的湖水中,像戏水一样轻轻拨弄着。
一些隐秘的,只有他才能听懂的嘶嘶声响混合在轻柔的夜风中,哈利感觉像是有水草缠绕上他的手腕——他从比此刻的天空更加漆黑的湖水中抬起手,借着蒙蒙的光线,能看到一条比新鲜水草还要更加鲜艳的翠绿色环绕在他的手腕上,嘶嘶的红信之上,是澄黄色的蛇类眼瞳。
“想跟罗恩打个招呼吗?”哈利边走回城堡边问,“就是那个时候跟我一起的那个红头发男孩——哦,可能我要先给你介绍另一个人了……”
寂寥的傍晚,天色将黑未黑,从霍格沃茨巍峨城堡那一扇扇窗中透出的灯火,洒在站立在门前草坪上的少年人的浅色头发上。
光影将他点亮,他也好像在发光。
哈利在门口站定,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什么,就迎来了一个吻。
伴随着带着微嘴唇凉温度和柔软触感而来的,是味道熟悉的魔法液体。
——福灵剂。
哈利通过紧贴的皮肤和厮磨的唇瓣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原本没打算浪费这珍贵的,能带来幸运的魔药,但是在和德拉科唇与唇相贴,交换着福灵剂的这个吻间,他心想……就这样就好……他知道自己将死,原本不该给喜欢的人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和回忆念想,此时此刻,他不想让自己太糟糕。
于是哈利抬手,揽住了德拉科的后背,将他拉的更靠近自己的同时,也加深了这个吻。
“你那瓶随便你去给他们分——”德拉科咽下口中的半瓶福灵剂,“这一瓶能带来全天的幸运,我和你共同分享明天太阳升起前的十二小时。”
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既觉得自己就是害怕天亮之后化为泡沫的小美人鱼,又觉得他是城堡中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乱七八糟的童话充盈着他的脑袋,但他知道,他明明知道,在他和死亡之间没有任何东西,除了他自己——
“好——”哈利听见自己轻松的声音,“我的那瓶刚才已经给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会分给其他人——哦,我是想给你看这个,介绍一下哦,这位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给霍格沃茨的守卫者,蛇怪巴吉里斯克。”
“跟我想的可不太一样——”德拉科垂着眼点评着哈利手腕上的细蛇,“它吐信子是什么意思?”
“在说你好——嗯,我该庆幸它听不懂人类话里的讽刺语气……”哈利这样说着,和德拉科一起穿过门厅,推开异常吵闹的教工休息室的门——就像迟到的学生一样,在穆迪应对食死徒的临时补课中,轻轻走到罗恩和赫敏身边。
“你疯了——也可能是我疯了。”罗恩在看到哈利手腕上的小蛇——确切地来说,是哈利对他说这是蛇怪的时候,他语气中流露出近乎恐惧的感觉——但这恐惧只存在了一秒,因为赫敏不受控制的拉住了他的胳膊,“这太酷了吧!它居然能变得这么小?这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到时候蛇怪的眼睛一瞪,食死徒就全部玩完……我刚才跟穆迪学了好几个对战的小妙招呢!”
哈利很无奈地泼着冷水:“还是依靠小妙招吧,巴吉里斯克有其他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