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温暖,早晨的太阳暖乎乎地照在身上,哈利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地坐在刚刚拉开幔帐的床边,在其他人的呼噜声中,听着在睡梦中喊着“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了哈利”,然后突然惊醒又把自己摇起来的罗恩顶着一张比头发还红的脸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他和赫敏前天正式在一起了。
哈利眨眨眼:“所以,你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了。”
“呃……”罗恩的脸一下子红得仿佛要爆炸的炸尾螺一样,“就是,嗯,我们——就是那个,那天从魔法部离开之后,我们想了想就还是先回霍格沃茨了嘛,然后就是,嗯,就是我们又谈起来刚刚发生的那些事,你也知道哈利,那些真有够惊心动魄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了,就是好像我和赫敏上一秒还看着对方说这话,下一秒就……”
“就亲在一起了?”哈利看着罗恩的脸色点点头,“我理解,好的,那么你表白了嘛?”
罗恩看了哈利一眼,表现得有点蔫:“我……我把之前想好的那些话一股脑说了出去,就……嗯,我感觉我表现得应该不太好。”
“我想赫敏可能没忍住笑了一下。”哈利也微笑起来,“然后她又吻了你,对吧?”
“哈利,你怎么知道!”罗恩惊讶地从床上跳起来,窜高的个头差点撞上床帷杆,“难道这人就是过来人的经验。”
“……什么过来人的经验!”哈利笑容更大了一点,“虽然可能确实有一点,但我知道完全是因为我了解你和赫敏呀——赫敏那么喜欢你,而且她完全知道你只有一茶匙的感情——开个玩笑,哥们,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终于勇敢踏出那一步,赫敏肯定是会跑向你的,她可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哈利想到什么,又开始假模假样地抱怨着:“所以我们昨天在霍格沃德遇见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啦?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罗恩挠挠头:“我没意识到——我不知道赫敏是不是也……就是,好像我们之前没什么变化—— 不是,当然有变化,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的相处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然后和你和德拉科的相处感觉也还是那样……”
哈利连连点头:“嗯嗯,我完全懂,我就说你应该在那次比赛的时候就表白的!”
“别再说了,哈利……”罗恩低下头,“我自己也在后悔,但是——”
哈利打断罗恩的话:“没什么好后悔和但是的,我们总是在学着处理感情问题……说到这个,其实我觉得德拉科好像还有点生我的气。”
罗恩瞟着哈利,小声说:“其实我和赫敏也有点生你的气,那天我们吻——不是,就是赫敏说你居然瞒着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真想在你的肚子上来上一拳。”
“那你一定要帮我牢牢抱住赫敏哦。”哈利伸着懒腰从床上站起来,“虽然我认为赫敏是舍不得打我的。”
“但是我和赫敏都在等你告诉我们那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罗恩语气有点急切,“但是在城堡里大家都围着我们,然后又是学校的庆祝会,又是D.A.小组的庆祝会……那些没去成魔法部的人一直在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回答的那些也不是事情全部的真相。”
哈利眯起眼睛看窗外的蓝天:“首先我们不可能D.A.小组所有人都带去魔法部,其实我也不想你们……这件事毕竟很危险——好了,我们会说这一部分的,等回到格里莫广场我们会有时间聊聊的……嗯,虽然今天不会有什么单独的空间了,一下火车我们就要准备参加凤凰社的庆祝会呢。”
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开始放暑假的那天,无疑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看起来没有马拉动的马车将欢心雀跃的少年少女送至霍格莫德车站,一路上欢快的谈论声从马车的一扇扇小窗中飘荡出来,就像是微风吹过草地,而其中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格外响亮的鸟叫声。
就像不曾觉得纽蒙加德高塔的石墙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吵闹一样,不远处的霍格莫德小村庄中,格林德沃倚着门框看着那些夜骐在阳光下懒洋洋地走着,看着猫头鹰飞跃天际……只不过不论是猫头鹰还是其他的鸟类,它们的啼叫声都不是他在等待的那一声凤凰的鸣叫。
夏风吹过格林德沃的鼻端,在这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的石头切割出来的房间中,他仿佛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是在一片漆黑中弥漫起海水的腥咸,那是不敢直视的火光中跳跃起天空中的星辰……
在那些幻象中,他看到邓布利多从高塔上坠落——
猪头酒吧的标记在夏风中吱吱地发出轻响,格林德沃从幻象中惊醒……眼中所看到的未来并不一定会成真……这一点,他和邓布利多都心知肚明……
但最初看到这幻想的那一刻,格林德沃那仿佛在永恒的寂静中已经从胸膛中消失了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晨曦艰难的穿过纽蒙加德高塔那石砖的窄缝,他看着石缝中的晨曦,不知道该如何压下心中艰难传信的念头……
他又以什么立场呢?
——不,他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立场。
他只需要等来阿不思的凤凰……
即使此时此刻已经呼吸着霍格沃兹城堡外的空气,格林德沃依然有些恍惚于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事情发生的似乎比他当年骑着夜骐越狱还要快……格林德沃不确定这一切到底要归根于魔法世界早已忘记了纽蒙迦德中的罪犯,还是归结于……阿不思真的就像他们少年时所畅想的那样,获得了更伟大的权力。
阿不思·邓布利多身体力行地向盖勒特·格林沃德证明了怎样才是一条正确的路,他尽自己所能建造了一个美好的巫师世界,并且……愿意用生命去维系它。
“呵……”格林德沃看着猪头酒吧那血淋淋的招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虽然他不清楚一个酒吧老板到底要做些什么,但可以想见的是,在霍格沃茨放暑假之后这间酒吧……嗯,生意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因为看起来它在阿不福思的经营下就没有什么生意的样子。
格林德沃本想关上门,只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讨厌太阳了——但是,就在他的手刚刚拉动门板的时候,一个比太阳还要闪亮的东西,从他手边冲进了酒吧——
邓布利多的凤凰——但是是守护神,不过,这也跟福克斯冲进他的石头牢房没什么区别。
反正格林德沃在高塔之中唯一的消遣就是等待邓布利多的凤凰——毕竟他又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在对他使用那个神奇的熄灯器。
银色的凤凰在大理石吧台上收拢翅膀,矜贵地仰着修长的脖颈,发出邓布利多的声音:“今天准备举办凤凰社的一场聚会,我必须参加,你也要来……我必须在离开霍格沃茨之余确认你是安全可控的……”
格林德沃的手指轻拂过垂落在眼前的洁白发丝,几不可察地笑着说:“这种腔调啊……”
在英国不算大名鼎鼎的黑巫师格林德沃成为了霍格莫德猪头酒吧的新老板这件事,似乎完全没有引起周围居民以及远处城堡中学生的警觉,事实上,除了哈利和德拉科之外,这件事好像完全无人知晓。
好像没人在乎猪头酒吧过去那脾气古怪的老板为什么转让店铺,这里以往比起三把扫帚酒吧来说来往的也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顾客,对他们来说只要酒足够,也没人在乎新的老板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有什么来历。
哦,不,在暑假开始前的最后一顿霍格沃茨美味早餐结束前,在大部分学生已经带着行李跑出城堡的时候,海格端起银酒杯打算一口气喝干最后的佐餐酒,还是突然关心了一句的:“对了,邓布利多,阿不福思去哪儿了?”
邓布利多轻轻挑了挑眉:“我想……他可能在戈德里克山谷圈了一片地开始养山羊?”
“那挺好,如果他需要什么养殖技巧的话,可以来问我。”海格看起来倒是对阿不福思未来的职业不很是支持,“有一说一,阿不福思自己酿的啤酒确实很糟糕……不知道那位新老板的手艺怎么样,他说他在德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呢,不过我昨天晚上去霍格莫德的时候,他说他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呢。”
“嗯……”邓布利多笑而不语,“你晚点可以问问他。”
“问谁?”海格黑甲虫一般黝黑的眼睛有些疑惑,“问阿不福思还是那个新老板?”
“我想是他们两个。”邓不利多轻轻说,“凤凰社的聚会……哦,我忘了说,猪头酒吧的那位新老板,是我在其他国家的一位……线人,嗯,或者老朋友。”
海格明白了:“所以说他也算是凤凰社的成员,做着跟查理差不多的工作,就是帮着凤凰社在外国发展一些新朋友这样!”
“如果你这么想……”邓布利多不置可否的发出声音。
“我得赶紧去禁林里看一圈。”海格放下空杯子,匆匆起身,“下午还得去参加庆祝会,真好,又回到了人们每天都有事情庆祝喝酒的时候了。”
缓缓悠悠的夜骐马车中,罗恩终于死心一般再次从哈利口中夜骐脑袋的位置收回视线,开始闲聊:“其实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他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坐霍格沃茨特快回伦敦吧,他们不是也要参加凤凰社的庆祝会?”
赫敏说:“罗恩,教授们并不是一放假就能和学生一起离开学校的,而且他们可以使用飞路网,或者去霍格莫德幻影移形,那都比做坐火车快得多。”
在夜骐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霍格莫德车站的时候,上午的阳光点亮鲜红的老式蒸汽火车,罗恩。把手掌撑在眼前遮挡阳光,又放下手拎起自己和和密码的行李箱:“其实我们也可以用飞路粉回去呀……不知道克利切会做多少好吃的。”
金妮很无奈:“你不想想别的吗?”
“还想快点回去,但是不要那辆破车。”
赫敏抱着克鲁克山走上霍格沃茨特快:“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坐骑士公共汽车哦。”
“骑士公共汽车多有趣。”乔治和弗雷德跑上火车,“真是不懂得欣赏。”
德拉科从长袍里抽出魔杖,让自己和哈利的行李箱飞上火车:“有刚谈恋爱的傻瓜忘了自己是巫师。”
哈利看着德拉科长袍下熨帖的白衬衫领口,挑了下眉:“小龙,今天天气不错,你可以不用穿外套。”
德拉科哼笑着:“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你穿什么我都喜欢。”哈利扯了扯身上的短袖,“是你不喜欢穿这个。”
“你给我买的都不是和你同一个款式的!”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个图案……”哈利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针织小猫贴布,“这个是巴希达奶奶买给我的。”
德拉科满脸写着不懂你们猫奴:“我就是想跟你穿一样的。”
“好的好的,有空我们就去逛麻瓜衣服店。”哈利哄着德拉科,又对对不远处的纳威招手,金妮则已经挎住了卢娜的胳膊,女孩子们亲亲密密地说起话来:“纳威,卢娜,我们找个大包厢坐一起。”
纳威看了看正巧走在他身后的塞德里克,他和秋看起来也在找包厢:“我们一起坐不下吧?”
“坐得下。”乔治说,“有三个人马上就要去级长车厢了。”
“抱歉,塞德里克,我忘了还有一位学生会主席要去指导工作——不过你本来也应该不和我们坐一起,你们更适合小包厢哦。”弗雷德一屁股坐上软椅,“拜拜,各位,让我们在霍格沃茨特快驶入国王十字车站时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