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这部剧也不算完全失败,从热度上看,被嘲出圈也是出圈,这届观众的理念就是剧是可以不看的,乐子是必须一个不落的。
连带着这个影视圈新奇的大学生比赛模式的话题彻底火了一把,创意杯其他面世无望的参赛作品趁火烧烤团建,不少都在自媒体平台一窝蜂地放了出来。
质量确实参差不齐,但一对比,随便拉出来一部都至少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哪怕没有功劳也能让人看出是有赚学分的苦劳的。
【。。。你们现在的任务主要是先把业毕了,拍剧演戏我自有人选】
【等我小了我也要玩这种过家家[嗦手指]】
【影视院校的学分卷成这样了吗?】
【笑得我在床上崩连环屁,你们这个比赛应该叫《全员重修》《出道即笑料》《奋发图强后我终于挂科了》】
【资本还是不会玩,应该参考选秀,投票环节就应该让观众大老爷们介入了】
【回楼上,我秀粉过来的,只能说那样数据造假的话不方便,把我们当瞎子还得敷衍地给瞎子编个理由】
名不副实,也顺带扯出了这个项目的冠军纠葛。
当时比赛结果出来,《卿入梦来》团队人微言轻,但也是争取申诉了的,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被黑幕吞噬。
内部评比公示环节,名次进内围的团队都为他们打抱不平,闹得挺大,不过还是徒劳无功,以三次申诉无果告终。
拔萝卜带出泥地持续发酵,有关比赛黑幕的词条被顶了上来,《卿入梦来》也顺利定档,在悦艺那边对接组的运营下顺势招揽第一波免费宣传。
悦艺和佳音两大对打平台又杠上,或许是佳音那边的太辣眼睛,大部分人跟嘲,叫衰《卿入梦来》,劝悦艺还是把大学生的片子还给大学生,不要放出来拉低档次。
盛柠抽空翻了两下微博,没做评价。
她一直觉得,剧本角色之外的东西,于她而言都是不可控的,她能做好的,也只有镜头下的本职。
路南看着她,语气轻柔地说:“舆论也不用太过担心,具体事项我跟悦艺那边的对接人都协商沟通好了,接下来咱们这边只需要配合宣发就好。”
苏岁岁:“呜呜有妈撑腰就是好,我决定了,毕业后第一份简历就投悦艺!”
几句工作聊过去,有人张罗着继续玩游戏,“刚才盛柠没玩,那几局开胃,再输得喝酒啊,再喝AD钙的坐小孩儿那桌去。”
苏岁岁:“……”
苏岁岁起身爆锤那人的遮挡下,路南往盛柠那边偏头靠了点,低声:“盛柠,你喝不了太多酒,待会儿要是点数危险就往我这边引。”
话语间尽显体贴。
“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你知道我这人较劲,大家各凭本事,你先赢我再说。”
盛柠笑,神色如常,探身将杯子搁回桌台上,随之两人间自然而然地还原至妥善适当的距离。
既不生分,也不突兀。
已经很照顾情面了。
她总是这样。
温和得无懈可击,又疏离得令人失落。
似乎被她定义为朋友,几次朝夕相处足够感情变化升温的对手戏合作过后,也只能是朋友。
路南咽下口中酒,只觉冰凉苦涩。
—
“老板,你真的不去找柠柠姐吗?”
谢屿滑着鼠标,光标在电脑屏上漫无目的地穿梭。
他没吭声,片刻之后,嗓音闷闷地低出来一句:“她没给我发信息。”
“哎呀。”唐茉把笔记本拍合,“回收站清了三次,浏览器的纪录删了五次,文件夹翻了六次,这是桌面排版的第四次,你就是给你电脑洗澡,也搓不下来灰了,去吧老板,follow your heart。”
她指指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了,我要关门了。”
员工赶老板走,也是倒反天罡。
可是没办法,唐茉困得打哈欠。
如果柠柠姐今晚都没消息,老板难道要在这里干坐一晚上吗?
手边手机嗡地一下。
谢屿迅速拿起,又落寞地盖回去。
这是不知道第几条垃圾信息广告了。
但每一次,老板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
望眼欲穿呐。
她怀疑,她老板在搞一种掩耳盗铃式的暗恋。
暗得快众人皆知了。
俩人也挺有意思。
柠柠姐乍一看是有点经验,但不多。
一个追得起劲儿,一个暗得起劲儿,各自沉迷,愣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还怀疑,柠柠姐是不是光顾着追人忘记表白了。
这种就得按头亲。
现在当务之急是睡觉,唐茉说:“老板你等吧,我去睡了。”
“嗡——”
这次是连续震动的电话,打破了谢屿的沉默和魂不守舍。
是盛柠。
他居然手激动得划了三次接听才划开。
唐茉笑得困意都散了大半。
嘈哗的夜场,震耳欲聋的音乐,没开免提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盛柠的声音穿透音乐拉长了传出:
“谢——红——红——”
“你来接我——好不好呀——”
风铃甩着羽毛发出急促声响,门开合的虚影尾巴还在晃,谢屿人已拉开车门,“你在哪儿?”
没人说话。
良久,那头安静了点,盛柠的声音变得清晰,醉呼呼的话也特别清晰:“我在大海里游泳,啊呼啊呼,后面有只大鹅,要吃我呜呜呜呜好可怕……”
谢屿:“……”
车灯亮了一下又灭,火一下没打着。
她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