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失踪的那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在回来后,连二父的葬礼都不参加?」
具宰京的眼皮微抽,周身温度变低,笑容僵硬地回道:「具赫南,你不是小孩。好奇心这么重,应该去探索宇宙。而不是坐在餐桌上,没礼貌地询问别人隐私。」
「那我就对不起咯,二哥?」
具赫南被他说后,倒像是变态得到了奖赏,笑意更甚。
「我吃饱了,就不继续待着了。」
具宰京没吃几口饭,就放下碗筷,离开餐桌,往楼上走去。
姚京明瞥眼对方离去的背影,和具教焕对视一眼,看向泰然自若吃着饭的具赫南,心中佩服。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具宰京吃瘪。
大发。
晚餐过后,具赫南并没做过多停留,跟具教焕聊了会儿,就走了。
他和具教焕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刷手机。
具教焕躺在他怀里,跟着追剧。
最后一集追完,已经半夜十一点。
具教焕关完灯后,小跑回来,紧挨着他。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具教焕将头抵在他耳边问:「项链,喜欢吗?」
「你定的?」
姚京明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眼金叶,发现上面有两人名字的英文缩写。
「嗯,跟哥说的一样,想给你点惊喜,结果变成堵口用的工具。不过你喜欢就好。」
具教焕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手指勾着躺在他锁骨间的翡翠。
姚京明扭过头,抬起对方的下巴,轻啄一下,又躺回去,轻声说:「我很喜欢,教焕哥。」
他这一吻,瞬间扫空具教焕的失落。
具教焕蹭蹭他的头,挨得更紧。
姚京明还是很好奇具宰京的事情,开口问:「教焕哥,小叔子说的「失踪」和「葬礼」是怎么回事?」
具教焕没有保留,直接说了出来:
「28年的时候,我哥失踪了三个月,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只知道失踪前,他和阿父因为什么吵过一架。我问过,问不出来。」
「那三个月里,阿父和爸动用了很多关系,都没有线索。」
「也怪我当时没察觉出来阿父的不对劲,我哥回来的前两天,阿父就跳河了。」
「爸那时候派人打捞,最后在河下游找到的阿父尸首,当天就火化了。」
「葬礼是我哥回来第二天办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来后就闭门不出,最后阿父的葬礼就只有他没来。」
「爸很爱阿父,葬礼那天伤心过度,昏倒去了医院。醒后因阿父的事自责,所以没有说他。」
姚京明听着,感觉里面的事情不像是那么简单。
「不过,爸为什么没有验尸就火化了?」
一般来说,家属打捞上尸体后还需要比对DNA数据,二次确认身份。
「爸说,他认出尸体左手食指上戴着的戒指,正是他送给阿父的那枚。」
具成权通过戒指确认身份不可疑,但当天就火化尸体的行为,让他变得很可疑。
姚京明想继续问下去,看具教焕又有些低落的样子,不忍去问。
姚京明握住对方的手,说:「教焕哥,对不起,我问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也有疑惑过,但是阿父有留下遗书,所以……」具教焕摇摇头,平躺下来,说,「后面爸只管给钱,这儿也是爸买来给我们住的。其它都是我哥照顾我,所以我也特别听他的话。」
「教焕哥,不想了,我们睡觉吧。」
「嗯,晚安,京明啊。」
「晚安,教焕哥。」
具教焕点头,侧过身,头埋在他的胸口,睡去。
夜晚,金利国高。
天台,雪花飘下。
门,开了。
短发眼镜男生穿着冬季制服,眼神空洞望着前方,两边嘴角僵直地向上勾起,像是看到美好的事物般,脚下没穿鞋子,似乎完全不怕冷般,一步步缓缓往天台边缘走去。
「崔俊赫!」
楼道内,另一名穿着冬季制服的男生抓着扶手,焦急地往上跑,喘着粗气朝上喊着。
他刚到天台,大口大口呼着热气,弯腰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已经将一只脚踏在天台边缘的短发男生身上。
「俊赫啊,看看我,别往前走了!」
他的双腿发软,酸胀,实在没力气跑动,掐着大腿往前走,喊着对方名字,想唤回对方的理智。
崔俊赫听到他的喊声,转过身,神智似乎恢复过来,疑惑地看着他,又低头,惊恐地问:「韩民秀?你怎么……我怎么在这儿?」
韩民秀见对方恢复理智,说:「俊赫啊,不要往后看,往我这边走。」
崔俊赫没有动弹,僵在那儿。
韩民秀离对方只有五步之遥,只要伸出手就能拉住对方。
「民秀啊,抚育人向我招手。」
这是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
「俊……俊赫啊!」
韩民秀心脏砰砰跳动,趴在天台边缘,眼泪逃出眼眶,跟着天上的雪花,坠落下去。
他的正下方,崔俊赫倒在血泊中,望着天空往下落的飘雪,嘴角不断向上勾,像是看见极度美好的事物,颤抖着伸出手,想去触碰,还没完全伸起,便歪过头,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