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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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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珍珍正要分辩,齐林山腾地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去上厕所”,急匆匆地走了。

上厕所当然只是借口,他只是想从刚才的场域中抽离。那会儿,他心痛如绞,喉头酸涩,眼眶灼热,情绪抵达失控边缘。他有预感,再不刹车的话,他可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半小时后,他神色如常地回到长椅上。

面对蔡珍珍关心的目光,他笑了笑,道:“我发现刚才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就算你要离开北京,也不代表我们就要分开啊。”

蔡珍珍怔了怔,齐林山接着说道:“大不了异地恋嘛,难不成你还能跑到南极去?”他觉得自己笑得实在勉强,索性不笑了,道,“到时候你在哪,我就去哪找你。”

蔡珍珍诧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笑道:“也是,你可以跑英国去找徐立之,当然也可以找我。放心,我再怎么折腾应该也还是在国内,不会出国旅居的。”

齐林山将她搂进怀里,问:“你为什么总是各地跑呢?不会是因为热爱吉普赛文化吧?”

蔡珍珍沉默片刻,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我妈妈。哪里有她的消息,我就会去哪里。”

齐林山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在两个月前就调查过了。但他还是问道:“那你之所以来北京,是因为你妈妈在这边?”

“嗯,她曾经在石家庄火车站出现过。”蔡珍珍顿了顿,道,“不过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你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这种四处流浪的生活,会让我觉得没有家也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老天爷给了我一个享受自由人生的机会。天高任鸟飞,但大部分鸟儿还是要归巢,所以大多数人的人生终究是有轨迹、有边界的。而我不同,我可以真正地放飞自己,我的天空可以无边无际……我越想越觉得,这也许也是命运的一种馈赠吧。既然如此,我应该珍惜。”

齐林山内心忽然涌上一个疯狂、荒谬的念头,使他心弦巨震,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良久后,他问道:“那如果你找到了你妈妈,想怎么样呢?”

蔡珍珍沉默片刻,道:“最初我的想法很简单:找到她,带她到奶奶和爸爸的坟前磕头认错——她不该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但后来,我渐渐觉得她可能有苦衷,甚至有可能是被拐走的,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我看过很多类似的报道,被拐卖的妇女,有的陷入疾病和困苦,幸运的人会在当地重建生活,开始新的人生……所以,我也不知道找到她以后应该怎样做,总之,先找到再看看吧。”

“你把他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给我,我帮你找。”齐林山道。

蔡珍珍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她顿了顿,说:“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已经报警,另外,也有专业的公益组织在帮忙找人。”

齐林山笑笑,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多个人多条路,总是更好的。你都敞开心扉把压箱底的秘密告诉我了,那么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明明有能力帮忙却什么也不做,岂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蔡珍珍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齐林山揉揉她的脑袋,道:“行行,我少说,多做。你尽快把照片和身份信息给我,我赶紧动起来。”

蔡珍珍想了想,问:“你打算怎么弄?”

“当然是找毛利小五郎啊!”齐林山笑着说。见蔡珍珍还要再问,他将她搂紧了,道:“具体你就别问啦,等着验收成果吧!”

过了一会儿,他收敛了笑意,道:“你说有公益组织在帮你找妈妈,秦峰就是那儿的吧?”

“啊?”蔡珍珍愣了一会儿才答,“是的。”

“这么重要的隐私,你跟他说,不跟我说?”齐林山越说越不爽,忍不住质问道,“徐立之应该也不知道吧?难道在你心里,秦峰比我跟徐立之还要亲近?”

蔡珍珍抬起头,较真道:“我跟秦峰就是因为找我妈妈的事认识的呀!不存在说我瞒着你们,却特意告诉他。”

齐林山噗嗤一笑,抬手刮刮她的鼻梁:“逗你玩儿呢!”

蔡珍珍的表情仍未放松。她凝眉思索片刻,道:“我跟秦峰不可能了,我……”

恰在此时,齐林山手机响起。徐立之打来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六点左右,两人走进美术馆。

正是闭馆时间,稀稀拉拉几个人正往外走。蔡珍珍在硕大的海报前停步,齐林山也驻足看去:徐立之的画展主题为“Fall into”,译为“坠入”。海报主画面采用抽象的线条和色块,组成不知所云的画面,给人的感觉也是混沌不明。

这就叫“画如其人”,齐林山心想。

他给徐立之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他走出来,身边跟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孩。徐立之向他们介绍,女孩叫喻清蕾,是他新聘的助理。

徐立之领着他们走进一个展厅。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布置,要展出的所有画作已经就位。

“珍珍,你是不是第一次看我的画?”徐立之笑着问。

蔡珍珍摇头,笑道:“之前在网上看过不少。”

“是吗?”徐立之挑眉,“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微博和朋友圈发过自己的画。难不成,你还在网上搜我的名字?”

蔡珍珍顿时满脸通红,无言地点了头。齐林山咬着牙,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百分百确定徐立之对蔡珍珍没有意思,蔡珍珍也曾表示自己已经放下徐立之,可两人这番对话却令人不得不多想。

说话间,徐立之领着他们来到一副画作前。

这幅画约有三米宽、两米高。画布上红橙蓝紫等各种色彩凌乱地铺陈交杂,中间穿插几段意义不明的线条,齐林山看得头都大了。蔡珍珍看了老半天,道:“你的画好抽象,我看不太明白。”

“徐老师画的确属于抽象绘画,确切地说,属于抒情抽象,也叫热抽象。”喻清蕾笑着解释道,“不再描绘具象的事物,而是用无规律的纯粹形式与色彩,来表达艺术家的情感与精神能量。观众也不必追求看懂画作的主旨或者所谓的意义,而是可以根据个体的视角来感知它,产生不同的感受和思考。相当于在艺术家呈现的画作基础上,每一位观众都进行了一次再创作,甚至是多次的再创作,和艺术家一起完成作品。”

“哇,你这样一解释,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蔡珍珍由衷地说,“的确,我们都习惯用一套已知的理论和方法来解释生活中的一切,但其实很多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来解释的,尤其是抽象艺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需要用心感受就好了。”

“太棒了!”徐立之笑着冲她竖起大拇指,“你是所有外行观众里,第一个主动提出不需要我解释我在画什么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都被小山山嫌弃死了!”他委屈巴巴地看向齐林山,“他一看到我的画,就指手画脚的,逼问我到底想表达什么,还说我可能在参与洗钱……”

剩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齐林山抱起双臂,道:“作为观众,我是不是有拒绝再创作的权力?”

蔡珍珍瞪他一眼,道:“那作为艺术家,也有拒绝被盘问的自由。你以后不要再烦立之了,更不可以说过分的话,知道吗?”

齐林山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徐立之咯咯笑道:“干得漂亮!珍珍,你可真威武!”

齐林山看看徐立之,又看看蔡珍珍,越看越生气,趁自己还能忍住,拔腿就走。

他走到一个角落,回头一看,蔡珍珍居然还在若无其事地跟徐立之说话。他顿时感到胸闷气短——是了,蔡珍珍表面上说自己已经放下,实际上把徐立之看得比他重多了!这个女人,根本就口是心非!

他越想越觉得愤懑不平。

自己一门心思喜欢着蔡珍珍,喜欢得晕头转向,可她却三心二意,一会儿徐立之,一会儿秦峰,有时还动不动招惹新的男人……

更过分的是,她还盘算着离开北京,一走了之,半秒钟也没想过为他停留……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还说什么让他去找她,等她离开北京,天高任鸟飞,谁知道会跟哪个男人双宿双栖?!更何况,她凭什么笃定他会追随他,接受跟她异地恋?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忽然,他感到眼眶一湿,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他飞快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而,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又惊又急,又羞又气,连忙转身走向出口。这时,却看见蔡珍珍朝他走过来。他吓得撒开腿,箭步冲了出去。

慌不择路间看到卫生间的标识,他毫不犹豫地冲向男厕。

所幸厕所里没人。齐林山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眼眶红红、眼角湿润的大男人,顿时羞愤欲死!

他用手捧了自来水,一下又一下地冲脸,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下来,额前、鬓角的头发都湿透了。

当他走出卫生间时,蔡珍珍正在门边等着。两人对上视线,双双神色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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