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未伤及在场所有女性,包括孙坤的妻子与孙大的妻子。
嫌疑人张成明确告知二人,“与你们无关。”
行凶后,嫌疑人张成用自制□□点燃孙家轿车,破坏孙家财物泄愤。
随后,其前往母亲坟前痛哭,并在附近河滩停留一夜。
次日,9月26日清晨,嫌疑人张成步行至高新区城口街道派出所自首。
……
……
城口村孙家门口的小路上,秦俊小跳了两步过到章其华身边。
“整条路上都有血,足迹也乱得很。我都采了,回去以后看看,跟嫌疑人说的对不对得上。”
章其华寻着现场足迹观察了一番……
从最远处的足迹沿线寻至孙家大院内部。
孙家内外没有铺设水泥地坪,泥地尚且潮湿。
章其华询问了孙坤的妻子,清晨父子三人出门以后,孙坤妻子用水缸里的水撒了地。
最近北城的天干得厉害,空气中还有浮灰,孙坤妻子想着撒了水以后能好过一点儿。
……
……
“院子里确实只有孙坤和两名女性在,其他受害人没有进来过。”
秦俊看着章其华瞪大了眼睛……
“啊?”
柳哥忙看了眼秦俊……
什么情况啊这是?
现在刑侦的人都已经来抢我们痕检的饭碗了么?
……
……
嫌疑人张成,当天下午被高新区分局民警押送至市局审讯室。
自自首并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以后,于北城市公安局审讯室中,嫌疑人张成又交代了自己的犯罪动机,还有复仇的准备。
1996年某日,嫌疑人张成的母亲王秀因邻里纠纷与孙家产生矛盾。
孙家长子孙大用木棒击中王秀头部致其身亡。
杀害王秀后,孙家未成年次子孙二顶罪。
法院最终认定自首的孙二为凶手,但考虑到其未成年、自首等情节,判处有期徒刑7年,民事赔偿9639元。
(至2007年9月25日,实际支付1500元。)
张家人一直认为判决不公,质疑孙家人利用长子孙大的公职人员身份干预司法公正,并坚称实际行凶者正是孙家长子孙大,次子孙二系顶罪。
自此,嫌疑人张成的复仇执念深植于心
成年后参军入伍,也曾与战友直言,参军目的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为母报仇。
……
……
此后两天,1队和章其华又从张成的父亲张明处了解到:
母亲王秀去世时,嫌疑人张成只有13岁。
且因当年法医解剖条件受限,嫌疑人张成亲眼目睹了母亲王秀当街被解剖的惨状。
魏薇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她可能也会恨得牙痒痒……
这个情况随后得到了当年法医的证实。
条件不好的年代,许多凶杀案都只能受制于当地条件就地解剖,完成尸检。
否则等法医将尸体带回城里,尸体都臭了,能发现的线索就更少了。
嫌疑人父亲张明第二天又来了趟市局。
在接待室里,他突然跪在地上,给章其华和魏薇磕了几个响头。
头骨撞在地砖上的声响,是沉闷的,也是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的厚重。
“求大人们高抬贵手……我就这么一个娃……是我没带好他……是我……”
自古以来,中国老百姓都懂得一个道理:
杀人偿命。
张明知道他儿子杀了人,即使对方是仇人,也难逃一死。
这个国家没有哪一条王法讲过:
如果杀的是仇人,就能免于一死。
章其华起身走出接待室,从最近的办公室借了一张空白便签纸。
她从手机里翻到一个手机号,将号码和地址一并写在了便签纸上。
“张大叔,我们公安局是办案子的国家机关,我们只管查案子,找出是谁杀的人,怎么杀的人。您儿子最终是个什么处理结果,是由我们国家的审判机关法院来审判的。您一会儿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一位法律援助律师。这位齐律师在刑事案件领域很厉害,您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到您。”
……
……
送走了张明,章其华给齐言律师打了电话。
“……我觉得可以主张当事人从13岁至今受PTSD影响,控制能力削弱,请求法院对其精神鉴定……华华,只能看看这条路行不行得通了……”
“……他是有预谋的犯罪,周密准备杀人工具,还进行过伪装。而且你应该也看过记者的其他报道,据目击者所说,他在整个作案过程中都相当冷静,面无表情,行动迅速。而且向我们自首的时候,他也没有表达过任何悔意,还跟我们派出所的同/志再三强调,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有了这些大前提,你主张他有精神疾病,说不过去……”
“没有其他方法,也只能试试看了。”
……
……
中午到食堂的时候,魏薇没看到章其华,只看到了陈枫。
她走过去与陈枫聊起了这个案子,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次审讯,章其华在审讯室里居然回答过嫌疑人张成的问题。
当时嫌疑人张成反问她和章其华:
如果换做是你们呢?
你们会怎么做?
章其华当时突然起身,脱掉了警察制服外套,将制服搭在椅背上。
“我会比你更狠。”
“这辈子的仇,活着就要报,而不是数着日子等对方下地狱。”
“我也会把仇和恨都在活着的时候浪费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