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
咔哒一声,男人慢条斯理按下枪保险。
“我从来都不想做他的部下。”
宾加的瞳孔骤然紧缩,听见最后一道通牒。
“辛苦了,去死吧。”
“——砰!”
贝尔摩德看向车窗外,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块块火焰烫下的疤痕。
琴酒开门上车。
“解决了?这次时间有点长呢。”贝尔摩德摩挲着弧度优美的下巴,“是太久没抒发了吗,想不想调一杯马丁尼?”
伏特加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身边气压极低,大哥现在的心情肯定差到飞起,他完全不敢吱声。
这种时候也就贝尔摩德敢叽叽歪歪。
琴酒点了支烟叼在嘴里,根本没有理会贝尔摩德的打算。
嗯哼,贝尔摩德耸肩,又一次勾引失败。
不过贝尔摩德可不在意琴酒的冷脸,她继续说:“确认所有人都死光了吧,这可是BOSS特地下的命令。”
毕竟那程序可是潘多拉的魔盒,绝对不能容许它的存在。
琴酒冷道:“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们抢过宾加的控制权提前引爆炸弹,工坊跟仓库都烧穿了,什么也没剩下,谁敢进去下一秒也会变成一地烧焦的渣滓。
看来这人的心情确实不太美妙。
嘴角勾起一道恶作剧的弧度,贝尔摩德愉快拿出手机。
屏幕上还留着最新的命令。
【把所有东西毁掉。】
她回了条信息。
【任务完成。】
*
车子嘎吱猛停在路边,安室透匆匆下车。
森川来月紧跟着探手伸向后座,安室透挡了一下。
“我来,后备箱有紧急医疗包,一起拿下车。”
森川来月颤抖地应了声,在车尾箱夹起医疗包就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安室透紧跟着抱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进了屋子,小心放在床上。
森川来月灰头土脸,脸上还留着几道胡乱擦拭冷汗的黑指印,身上的黑风衣沾满厚厚的灰尘,彻底变成一件灰风衣。
安室透也好不了哪里去,他脱掉被血染湿的外套丢在地上,翻出一对医用手套。
欧罗额头渗着冷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那七彩的斑斓头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大腿位置的布料一片通红。
安室透大致查看一下,拿剪刀沿着伤口剪开他的裤子。
爆炸飞溅的石块在欧罗大腿上划了道口子,还在不停渗血。
森川来月千钧一发赶到,但仓库所有机器都装了炸弹,即使他有胡萝卜的斗篷,但要护住两个人也只是勉勉强强。
他们才从横滨出来,森川来月溃散的能力只恢复了一点点,连空间移动都只能从仓库去到安室透的车子,就那点距离已经让他浑身冒冷汗,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
头脑发白的时候安室透已经快速做好伤口清理,扯了包缝合线开始做紧急治疗。
森川来月一瞬不瞬紧盯安室透的动作。
安室透见森川来月眼巴巴的样子,安抚道:“别担心,他应该只是脑震荡,等处理好伤口过后再做详细检查。”
“嗯。”森川来月点头。
划伤的口子不深但很长,森川来月庆幸欧罗现在昏过去了,不然肯定疼到吱哇乱叫。
失血让欧罗唇色发白,森川来月把图书馆暖气全开了,等伤口处理完,安室透的工装服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安室透说:“你怎么知道是郊区这家咖啡工坊?”
即使车牌中的自选号码确实是西多摩市的邮戳,但这可是全国连锁店,西多摩市肯定不止城郊这一家。
森川来月说:“这家咖啡工坊之前有集卡活动,每个门店的代表卡都不一样,城郊这家店的代表卡是挖掘机。”
所以也正好跟分类号码中“0”表示的类别相符。
安室透不明所以:“然后?”
“然后欧罗就兴冲冲去买了一箱咖啡,我跟他一起拆,我抽的卡五花八门,他自己愣是全抽的挖掘机。”
森川来月面无表情吐槽:“最后他自己哭着找人换卡换了一个月。”
安室透:“……”
原来竟是一个赌狗的伤心故事。
最后给伤口贴完无菌纱布,安室透缓道:“可以了。”
森川来月好悬吐出一口长气,总算是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一摸手下湿湿的,床单被欧罗染了一大滩血。
他起身去柜子翻一床新的,正要把被子搬出来,手臂突然被安室透抓住。
安室透沉着脸:“坐下。”
森川来月一愣,安室透拿走被子给欧罗盖上,然后将他摁在床边。
森川来月只瞥到安室透一抹红色情绪,风衣被安室透脱掉丢了出去,胡萝卜咕噜咕噜滚到软绵绵的床上,连带刚才看见的情绪也看不见了。
森川来月瞬间僵住。
安室透脸色黑沉,二话不说,拿剪刀沿着森川来月领口剪开他的衣服。
森川来月内心一咯噔——完了。
他的肩膀连着后背,雪白的肌肤赫然是连片的红肿淤青,看上去分外可怖。
安室透额头青筋直跳,像是已经无话可说,黑着脸站在床沿看他。
森川来月根本不敢看安室透脸上的表情,他垂下头,试图用这种方法掩盖自己的心虚。
即使胡萝卜不在身上,森川来月也能清楚感受到男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他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听见走开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脚步声又回来了。
背上轻轻落下冰冷的触感。
森川来月被刺激得小小抖了下,有什么被慢慢压在肩膀砸伤的红肿处。
他悄悄抬头瞅了眼。
安室透的脸色还是无比难看,手上拎着包好的一袋冰在给他冰敷。
森川来月有些惴惴。
不知道……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说也不说,骂也不骂。
森川来月沮丧地把头又垂了回去。
他好像又把什么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