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钦拉着石晓晓的手一块儿坐到床边,约摸是酝酿了一会儿,便从卫家变故一路逃离说起,说起了自己识人不清酿成的祸事,说起了一家人疲于逃命来到江城,说起了幼时见到的杨柳巷子、小杜鹃、石眠眠、石晓晓……
“我们真的见过?”石晓晓打量着舒亦钦,“你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若是真的见过,我应该对你的模样有些印象才对吧?如果我们小时候那么要好的话……”
“嗯,”舒亦钦眼神飘向天花板,“我,我不是误信歹人中毒了么?那毒的解法怪异,需辅以开胃健脾药,常常让人觉得饥饿难耐,所以我会吃得特别多。”
“吃得多……难不成你小时候是个、是个胖子?”石晓晓突然觉得有什么模糊的记忆重叠了。
那个现在巷子里振振有词,让人忘不掉的白色胖子……
“你是不是还跟我一起放跑过祝妈妈的丫头?”石晓晓惊愕地看向舒亦钦。
“是!——你都记起来了?”舒亦钦又是忐忑又是惊喜地看着石晓晓,握住了她的双手。
“那个啥也没说就离开的,不会也是你吧?”石晓晓那为数不多的模糊记忆,大多是有些深刻痕迹的事情。
舒亦钦手指微动,脸色有点难看,嘴唇张合几次才认命般承认:“若是你没有记混其他的人,估计,也是我了。不过不是出自我本意,我本来是想好好同你说的,可那次走镖突然加急,我和爹娘又必须借那机会转移隐匿之所,走得太早太急,根本来不及。也怪我和你赌气,没能在一起玩时好生告诉你……”
“赌气?”石晓晓不解,“你不是说咱们和小杜鹃都算是义气相交的好朋友吗?好朋友也会赌气?”
“你我都夫妻了不也会赌气?”舒亦钦回嘴后,又觉不妥,赶紧闭嘴。
“啧,会不会说话?”石晓晓拍了舒亦钦一下,“都说了好好说了。我不记得为什么赌气了,你快说说看,是为啥?”
“那时我还在养病不能练武,虽有荒废但心里还是向往的,可你嫌我又胖又笨重,比不了别人瘦,肯定不行……”
“呃,我是这么说的?”石晓晓不可思议,但那猴年马月的年幼之事,她记得清楚才奇怪吧?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舒亦钦倒是没忘过,毕竟那无心之言杀伤力不俗。
“可,我觉得就算是我说的,我也不能是这个意思吧?你看,你说的,你之前确实胖呀!太胖了是不是会笨重?是不是没有瘦的活动方便?是不是就是会影响练武?”石晓晓可不想背大锅,故作正经地和舒亦钦分析起来,还拍着他的手聊表安慰。
舒亦钦哪儿会吃她这套,反手捧握住她的双手,眯眼缓缓道:“我好不容易再入武学之道,你竟然还想让我吃胖?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他说着语调微扬,伸手挠痒痒,“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石晓晓被他挠得发笑,只得讨饶:“哈哈哈,没有啦,哈哈,真没有啦……”
“不对!”舒亦钦像是突然醒悟,一把抱紧石晓晓按进怀里,轻声细究,“你喂我吃肉想让我长胖,觉得圆乎乎的好看,想让我乖乖当个胖子——除了我,你还见过多少个胖子?”
“杨柳巷子,哪有什么其他的小胖子?”石晓晓轻声辩解,“说来说去,不还是你么?”
“嗯,原来如此。”舒亦钦抵上她的额头,语调温软缠绵,“喜欢的相公是我,爱看的胖子也是我……”
见他好似不再计较刻意喂胖之事,石晓晓笑着啄了他两侧脸颊,连连哄道:“是你是你。”
哪知舒亦钦回吻而来,嘴里却道:“果然还是你喜欢我更早一些……”
不是,这你也要争个先后吗?石晓晓心里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也想问个清楚的模样。
记忆遥远,无关对错,不过是言语间印证了拼图。曾经的误解和遗憾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今时今日的坦诚珍爱才算关键。
石晓晓的菜谱有所调整,但调整得不多,虽然没搞全油宴了,但也更加明目张胆努力研究长胖菜谱,油不够糖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