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一滞,随即抓住松玙的衣角开始鬼哭狼嚎:“哥,我知道错了!”
松玙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指向电脑桌,平淡开口:“别嚎了,帮我查个人。”
双儿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乖巧地坐在电脑前。然后又扒着椅背,一脸严肃道:“哥,私查别人的个人信息是违法的,我才刚成年……”他不想这么早就进去了。
松玙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撩起眼皮看他:“放心,你进去了我一定常去看你。”
双儿:“……哥!”
他哥走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又不是用在违法的地方。祁扰玉,已婚,应该是云城人。”第二次见面时那人就把戒指褪了,没记错的话,离婚冷静期有一个月。
双儿捂着头小声嘀咕:“信息这么少怎么查?”
松玙看过来,双儿赶紧坐好,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
*
回酒店的路上,胡了先看到祁扰玉在搜眼镜店,不禁好奇起来:“远视其实也没必要一直戴着眼镜吧,小时候也没见你天天戴啊。”
“请专心开车。”祁扰玉提醒。搜索完成他按回主界面,手机桌面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之一赫然就是松玙。
他想起以前他带他去配新眼镜,虽然不说但很明显抗拒他戴隐形眼镜,而且……“他好像很喜欢我戴镜框眼镜的样子。”
不用问胡了先也知道“他”指的是谁,不免抱怨道:“我就多嘴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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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又又,两年前保送到燕京大学计算机系的天才——他自己说的。当初认识他是因为这孩子未成年而被拦在了电竞酒店SHTAM外,也因这孩子心怀怨恨于是一把黑掉了酒店的网络,搞得他两星期没做成生意。为此他找大哥帮他揪出是谁干的,然后去学校威胁了对方一把。
同年冬天,耿加秦减出门采购,在店门口的马路牙子捡到了饿昏在雪地里的狄又又,之后这孩子死皮赖脸的要住下。其中最大的原因是秦减做饭好吃。
“哥,好了。”双儿的声音唤回了他飘散的思绪。
狄又又双手把鼠标举过头顶,殷勤递了过去。
松玙:“……”现在赶他走还来得及吗?
他十分糟心地拿过鼠标,放在桌上点击。双儿竟然没找错人,只是这照片……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不知道是从哪个集体照上扣下来的照片,他的肩膀上还有旁人的半个胳膊没扣完。
十六七岁的祁扰玉相对现在还很稚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认真地看着镜头露出温柔又孤独的笑容。明明有人和他勾肩搭背,明明残缺的背景也显出当时的热闹,明明他在热闹之中,却又好像在人群之外,温柔而孤独地笑着。
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松玙也不忍垂下眼眸……
无语的沉默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使劲的往他这伸,还注意和他保持一点距离以免被他察觉。
他抵住双儿的脑袋,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在抽什么风。”
他看见双儿飞快地朝他的左手一瞅,转而放松地缩回脑袋,干笑道:“哈哈没什么。”只留下一个十分欠抽的后脑勺。
松玙糟心的忍住想要抽过去的念头,继续看向屏幕。
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人生。祁扰玉迄今为止的一生仅仅被几行概括,但其中的痛苦不是任何一个词能轻描淡写概括的。
【姓名:祁扰玉
性别:男
个人经历:199x年4月17日出生于云城第一人民医院。六岁双亲因煤气中毒离世,后住宿于云城城立福利院。十二岁时第一任养父母车祸身亡;二十岁时第二位养父母因协助警方破获一起走私毒品案,后被毒贩残党捅伤,不治身亡。二十二岁以优异的成绩从华安科技大学毕业;二十八岁与丈夫松玙结婚,同年成立万环科技公司;20xx年万环科技公司上市。
……
婚配关系:松玙】
虽说有同名同姓的嫌疑,但那人的表现很显然他就是他的丈夫。看着时间线,他们都结婚七年了!他这七年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这么久的?
“呃……哥,你的脸有点黑。”
*
“明明那时你那么失魂落魄,怎么这么快就调整好了?这不像你。”胡了先问道。
祁扰玉看着左手的戒痕,轻声说:“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什么谜语人。胡了先无语了:“那好,我不管你了。还有你在燕京明明有房,为什么还要住酒店,这里一晚上很贵的!”
“家里全是灰尘,昨天才让人打扫好。”祁扰玉笑了笑,“反正是公司报销。”
财务总监怒了:“我是不会给你报的!”
*
松玙撩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我让你查他在燕京的住处,你找的是什么?”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他扫过那一行行字,身高体重、出生年月、星座八字、联系方式等,比余文述给他的相亲对象的资料还要详细。他又不是去相亲!
双儿委屈:“你又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