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顗怒了,跨坐在卢蕤身上,二人身形交叠,就在他嘴即将接触卢蕤的那一刻,卢蕤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裴顗,你到底想怎样?”
裴顗起身,指尖划过卢蕤的前襟,挑开了圆领袍的扣子,“共处一室,共眠一榻,你说我想怎样,我还能怎样?”
卢蕤挥掌就给了裴顗一耳光。
“真让我恶心。”卢蕤怒目而视,“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知道吗,没有恨,只有讨厌……唔!”
裴顗才不管卢蕤怎么说,衣裳差点就扯烂了,无视卢蕤的挣扎,隔着一层里衣,胸膛贴着对方胸膛。
也许只要用不讲道理的吻把卢蕤的嘴封住,就能在短暂激烈的反抗中,得到那片刻温存。
过了会儿,卢蕤不挣扎了。
裴顗眼神冷得可怕,卢蕤也本能畏惧起来。不过他没有哭,和着月光,本就苍白的脸色白得可怕。裴顗已经能想到今晚过后,依靠那不登大雅之堂的关系,让卢蕤身体乖乖顺服。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裴顗喝了口药酒,随手扔了银酒壶,扯开卢蕤最后一件衣服。刺啦一声,斑驳伤痕重现,锐利如鹰的双目毫无退缩之意,亦或是在拿自己和许枫桥做比较。
许枫桥能做的,他如何不能做?许枫桥卑劣,他再卑劣也比不过许枫桥啊!
裴顗故技重施,嘴对嘴又将药酒渡了过去,引起卢蕤浑身反抗。
这次的挣扎和之前都不一样,像是垂死挣扎。裴顗吃了瘪,心态也崩了,捏着卢蕤的下颌。
若是裴顗能看见自己的脸庞,肯定也会吓一跳——半被月光照亮半处在黑暗中的脸,已经全然没了理智,眉头拧得吓人,嘴边还有残余的药酒。
“乖。”他发狠地对卢蕤说道,“喝了,对你身体好。”
“不需要。”卢蕤声音冷得像冰。
裴顗最讨厌他毫无情绪的声音,于是解完自己的衣袍,又去了腰带,伸手便要去解开亵裤的绳子。
“裴顗你……”
“更生,我想好好疼你的,可你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第一天我就说过,我以后只会更疯,”裴顗肩颈线条暴露在月光下,反拧了卢蕤的手腕,另一手如法炮制,距离卢蕤的亵裤还有几寸的距离。
“裴顗!”
卢蕤喉头攒动,这几日接连不断的变故和起伏不定的情绪,终于将他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气色尽数吞噬,最终,一口绀紫色的血自口中咳出,顺着唇边四溢,给苍白的嘴唇着上了颜色。
“更生……”裴顗慌了神,看着自己和对方衣衫不整,理智终于被唤回些许,“我……我怎么会这样……”
“滚。”卢蕤只撂下了这一个字,就趁裴顗慌张的间隙,慢慢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用袖口擦着血。他踱步朝大门走去,却在离门口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晕倒在地。
“更生!”
许元晖作为合格的医生,如今跟皇朝里负责灭火的小宦官似的,哪里有事去哪里。刚在城内道观炼了一炉丹,补充补充前些日子被白嫖得所剩无几的库存,结果还没开鼎盖呢,就被裴顗拉了过来。
把脉问诊开药一气呵成,许元晖心想他还当啥道士,趁早改行悬壶济世得了。
“你又怎么回事?”许元晖看卢蕤脸色白得像鱼肚皮,不由得诘问裴顗,“人好好的,怎么在你这儿又急火攻心?我说裴三郎啊,小桥一走你就把我小师叔接过来,这不合适吧?还有,我小师叔的扣子怎么掉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裴顗坐在廊下不语。
“行,不说是吧,你和小桥一个赛一个的禽兽啊,我小师叔怎么就遇见了你们……辣手摧花的。怎么,你是不是想着,要是一次成不了以后软磨硬泡多来几次?我告诉你甭想,小师叔本来骨子就弱,天生多思,你让他五内郁结,是嫌他活太长?”
许元晖原本不看好许枫桥和小师叔的,现在全然改了主意,至少跟许枫桥在一起,这多愁多病的小师叔看起来气色红润,哪像今天,直接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许枫桥就算禽兽,也比裴顗这种衣冠禽兽好。
裴顗脸色自始至终都很难看,显然这位公子哥没有表示忏悔或者对许元晖救命之恩的感谢之意,“我知道了,以后会改。”
什么,还想有以后?许元晖瞳孔炸裂,心想这公子哥别是修炼什么邪功走火入魔了吧?非要把人抢到手才乐意?之前只知道净林书院一对璧人双双中第,又在曲江案后天各一方,本想着这次好歹破镜重圆……
“那不好意思。”许元晖态度明确,就算裴顗是自小玩过很多次、常来凌云观的小伙伴,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小师叔的生死,“这闲事我许元晖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