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饭是给她准备的,她万分感激。每个多多少少吃一点,她就很饱了。
“这碗汤是特意嘱咐厨房炖的,姑娘还是喝了吧!”临洱在她快吃完的时候又进来,将那碗汤推过来。
究竟是谁嘱咐厨房炖的不得而知,反正不容拒绝。
很浓郁的香味,闻起来就是甜甜的。听话喝完,晏然就被临洱领着去了后面,穿过第二进,第三进,每一进都不一样,看得晏然眼花缭乱。
晏然在第三进的右边看到了早上待过的房子。
就快进门,晏然放慢了脚步,小声问,“临洱,你知道榜眼案查得怎样了吗?”
临洱停下脚步,“姑娘为何不直接去问公子?不是我不告诉姑娘,是我今天上午一直在外忙碌,中午还要看管小厨房,所以没有了解。”
“不过公子定是知晓的,他就在里面!”
“啊?他他他……在里面,那我过来做什么?”
“哦忘记告诉你了,这里外间其实是公子的书房,内间是一个小卧房。就是姑娘昨晚住的地方。”
她走的时确实看到了一张檀木大桌子和一些笔墨纸砚,但完全没有什么用过的痕迹啊。
推开门,程湍确实是在桌子那坐着,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文卷和书。
榜眼案需要调用这么多文卷?这难道不是在看书吗,那么多东西厚厚地摞在一处,他是要再科考一次吗?
她腹诽着。
程湍抬起了头,就看到晏然微微皱着眉头,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样子还得喝药,病没全好。瞧她盯着他案子上的书摞看得很认真,他微微合上了手中的文卷。
“看什么?”话音里透着是被打扰了的不愉快,虽然程湍没这个意思。
“我……”晏然松了眉头,转头往身后找了找,临洱早就走了。
“我来睡……午觉。”
“嗯。”没什么异议,书卷再次打开,一丝不苟的头又低下去,手中的笔在慢慢地坚定地移动。
晏然确定他不会再抬头问话,才推开了里间的门,还是早上的样子,被子被折起来放在床尾。
她很少中午休息,偶尔会趴在书院的桌子上对付一下。
以至于只睡了一会,醒来之时,她陷入一种茫然,窗边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床边放着药,还冒着热气。
一口气喝完药,打开门,外间已经没人了。
跑出长长的府邸,也没有看见人。晏然不敢乱走,只能出了府门,看到了马车,还是中午的赶车人。
下午是一节律学课,不算难,但不是晏然喜欢的。她着急下学,她要回家,去城东看看情况,素辞和露滴说余先生在城东护城河边被发现。
死前酗酒,据说是神志不清跌落河里。
终于挨到下学,她快步走出了书院,就见对面熟悉的马车,没人叫她,应该不是来接她的。
“晏姑娘。”车夫在她走到边上的时候喊道,“上车。”
看着车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晏然试探,“小哥?”
“公子让我来接您回府。”
所以程湍是默认了在晏先生不在的这几天,她都要在程府了。
他真是个好人。
“我知道的,但是回府前能不能送我去一趟城东,我要回家拿一些书和衣服,嗯,不远的。”
“好的。”
晏然有点意外,这就答应了,还好。
马车很快,晏府没什么变化,依旧冷寂,晏然挑了几本上学的书册、一套衣裙,还有刻刀和木片,放在包裹里背在身上。
然后从晏府书房的侧门溜了,程湍也走过这个门。
夕阳西下的风吹得有点凉,她离了晏府一条街后开始跑起来,顺着护城河边到了下游。
一眼就可以看到余先生死在哪里,那里被木桩子围了起来做了标记,一些军士正将裹着白布的尸体往车上抬。
余先生的尸体在外面放了这么久。
晏然慢慢走近,河边的苇草来回摇摆,夕阳的一抹余晖映在半干涸的河面上。来来往往的军士绕在案发的地方正收拾着。
晏然远远看了一会,尸体要被拉到闰天衙署,一群军士也都撤了。晏然又到街上转了转,希冀听到一些声音。
“听说是被周家的下人打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周将军的家奴,他这好好的进士还是榜眼,怎么如此想不开?”
“那也确实是他喝了酒,喝多了挑衅在先,周家在理上。”
……喝酒、挑衅、家奴。
转了几圈,打算再去余茂坚家里看看。
刚穿过一个街口,就见到那个熟悉的接送她好几次的马车,停在前面。晏然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那驾马车,帘子上的翠玉吊坠都是一样的。
被发现了,她溜了,确实是出来很久了,估计那小哥早就发现了。
她转身就要走,还有其他路,还是不要遇见了,去完余家就回晏府,当作无事发生。
刚转身,就撞上了一块黑石,撞得不轻,她完全没想到她身后有人。
“在这做什么?”明明说话声是好好的,询问的。但那面色铁青,当然也许是悠悠夕阳下那瓷白的面庞就该是这个色。
程湍站在她面前,看着后面的马车,他刚骂过车夫。把河边的事情收尾完了就往回走,结果马车撵上他,说晏姑娘不见了。
哪里不见了,这不是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