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回到H市已经是他醒来第三天的事情,下了车的第一时间,他直奔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找医生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口,他在路上自己简单处理一下,但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医生来做。
好在最近天气不热,伤口没有发炎化脓,解安领了药从医院里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一袋子药,放松的情绪紧绷起来,他悄默默地跟了上去,在一个拐角处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真的是毕晓,她手里的是儿童用药。
解安算了算时间,白槐的抚养权官司应该打完了,毕晓为什么还要来医院买儿童用药,难不成官司还没打?
解安思索片刻,用手机拍下照片,见毕晓往巷子里拐去,他也跟了上去。
这不是他给毕晓的那套房子,是为了躲避百家所以换了房子吗?
乐栖也在这里?
很快,解安的疑惑被一一解开,毕晓来到一处破旧的小屋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繁华都市里还有如此逼仄破败的地方,毕晓紧张兮兮地观察了下四周,随即有节奏地敲击起铁门。
解安默默记住这敲门的规律,三短三长。
下一秒,门从里面被打开,虽然只露出一只手,但解安还是认出来了,开门的人是乐栖,她手腕上还带着他给买的银手镯。
乐栖还在毕晓身边,看这样子也不是像是没打官司,更像是在躲避。
解安站在门口思索片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扇铁门再次被敲响,解安探头看起,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暗自数着,这男人敲门没什么规律,看来那个暗号只是毕晓跟乐栖的。
铁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一次男人没有进去,而是将开门的毕晓从屋内拽了出去,隐隐约约还伴随着乐栖的哭声,在解安的记忆里,乐栖是很少哭的,对陌生人也不会这么抗拒。
乐栖见过这个男人,而且还不止一次。
毕晓被粗鲁地拽出去摔在地上,乐栖从门内跑出来护在毕晓面前,“你不要打我妈妈!”
“你打我吧,不要打我的孩子!”
毕晓抱住乐栖,母女哭做一团,男人啐了一口,“别跟老子叽叽歪歪,东西呢?”
毕晓抽泣着,“我不知道你说得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东西!”
“臭娘们!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把你女儿卖掉!”
男人说着便伸手去拉乐栖,乐栖哭得撕心裂肺,毕晓慌了,她紧紧抱住乐栖,但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她一个女人能比得过,她只能跪在地上磕头祈求男人放过自己的女儿,“求求你,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过我女儿,你要什么?我去给你偷,给你抢,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男人正要一脚踹过去时,自己先被人踹飞了,怀里的孩子也被来人抢了过去,毕晓泪眼婆娑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她连连道谢,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一怔。
“谢就不必了,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好。”
趴在地上的男人啐了口血沫,眼神阴狠地盯着解安,解安随手抄了一个铁棒,“我真的很久不打架了,真的。”
“小杂碎,也敢来管我的事情?!”
解安歪了歪头,“是吗?”
男人朝解安袭来,解安不着急应对,他转过身,铁棒的尖锐位置对准了毕晓,“不要跑哦,我对你早就没有耐心了。”
毕晓被吓得连哭都忘了,只能按照解安的意思,连连点头,“不跑,我不跑。”
“带着乐栖躲远点,把孩子眼睛盖住。”
毕晓按照解安说的做,她眼看着男人来到解安身后,举起的木棒差一点就要挨到解安的后脑勺,她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在下一秒,局势逆转,解安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挥,男人却疼得倒地不起,只能捂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哀嚎,解安居高临下看着男人,“啧,真是很久没有打架了,这条胳膊怎么没废了呢?”
男人这才认识到面前解安的恐怖,对面的解安浑身上下透露着懒散的气息,只有握着棍子的手青筋浮起露出几分凌厉来,可就是这几分气势便足以让男人恐惧。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得罪了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的棍子你吃不了也是要兜着走的。”
一开始男人还没明白解安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铁棒一下下砸在他身上,疼,现在不只是胳膊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大哥,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受不住了?”
“受……受不住了。”男人抱着头,不敢与解安对视。
解安抻了抻脖子,舒展了下身体,这番运动彻底驱散了多日躺在病床上的疲惫,“给你个地址,去那儿待几天。”
“啊?”
解安见男人不明白,他晃了晃手里的棒子,“你不打算去吗?”
“去去去去去!大哥说让我哪儿,我就去哪儿。”
冰凉的铁棒贴上男人的脸颊,迫使男人仰起头看着解安,解安对他灿然一笑,“这就对了,这块离那边差不多十公里,十公里二十分钟能跑到吗?应该可以吧,我这个时间留得可是很富裕的,如果二十分钟之后我给那个房子里打的电话不是你接的,我保证,你下半生都只能当个棍子了。”
男人颤抖着,解安给他说了一个地址,男人不敢耽误起身就要跑。
“慢着。”
男人身子一僵,害怕地转过头,“大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解安晃了晃手中的铁棒,“刚刚不是说了嘛,你吃不了是要兜着走的,张嘴,把棍子咬好了。”
男人没动。
解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怎么?你不喜欢叼着走,还有个地方更适合兜着这个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