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湖之上这些跳梁小丑,宴不臣根本没有那闲情逸致陪他们玩玩。在一片安静中缓缓开口:“既然你们想,那本座就陪你们玩玩?一起来吧,倒也省的浪费本座时间。”
话音已落,偌大的院落依旧是笼罩在寂静之下。
宴不臣不屑:“方才你们一个个的不都还气焰嚣张的吗?怎的,这么没有骨气,还是说如今的江湖,亦不如十年前的江湖?败落!败落呀!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嘲讽的话语声在耳畔边蔓延,自有坐不住的出头鸟。他当即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宴不臣狠狠地砍去。一道黑影遮挡了身侧的光亮,宴不臣也是察觉到了,顺势对上那一道黑影。顿时间,那名男子只觉得在无声之中阵阵寒气将自己整个人包裹,暗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作祟,一把抓住他的脚腕。
盯着宴不臣的眼眸,那人的气质一下子就萎缩了大半,像极了夏日生长茂盛的药材突然迎来了生命的终结。耷拉着叶片,恨不得在那一刻蜷缩在同伴的枝丫下,苟且偷生。而在这时他的手脚离奇的变得不受控制,整个身子直勾勾的着落地面。
宴不臣哂笑着,以流云之姿快步来到他身前。修长的指尖落在他眉眼之下,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人被扔的老远。身后因受到剧烈碰撞的围墙,灰白色的漆面开始出现碎裂,进而如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又是砰的一声,男子的身子狠狠地跌落在地面,开裂的粉尘如铺盖一般将他掩埋。有人上前查看之际,那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双眼瞪得老大,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翠色的草地上。
查看的人先是一惊,猛的收回手间,少做歇缓。在众人殷切的期待中,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气了!”
周遭的人闻言,身子在那一刻无不微微颤抖。看向宴不臣的眼眸,多了几分畏缩。
有人言:“宴不臣,你!光天化日之下,你月影宗未免也太过猖狂,岂非是欺我等无人。”
宴不臣:“欺你等无人,这在场的不都是人吗?哦!本座懂了,你们不是人?莫非是那阴曹地府借尸还魂的鬼!”
“你!”
宴不臣:“刚才老匹夫说的话,你们可都听着呢。不是说要靠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誓荡平魔教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是没张嘴吗!还是真的没什么本事?”
宴不臣说着,目光淡淡的扫过台下的人,开始了逐个点名,“你!你来?”
“不,不……”
“不要算了。”宴不臣又将视线落在另外一侧,“要不你?”
“我……”那人正欲拔剑而起,却被身侧的兄弟拦着,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只好作罢。将头侧到一旁,又是一声长叹。
台上的宴不臣还在继续,“你!不是自诩天纵英才吗?要不起你来?”
“不、不了,我还是多练几年吧!”
宴不臣随手一指,“算了,还是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人群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被黑衣遮挡的男子,见众人目光所至他下意识的压低了斗笠,“在下自知不敌,不敢叨扰。”
宴不臣无所谓:“不试试那怎么知道呢。”
黑衣男子见状踏着步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面前。周遭也在这一刻,话语声此起彼伏:“走了?”
“这好好怎么走了?”
宴不臣意欲未尽:“那咱们继续?”
视线落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位男子身上,他吓得一激灵,赶忙解释道:“这、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宴宗主、宴宗主!还请宴宗主高抬贵手!!”
宴不臣自是知道这笔账该找谁,“老匹夫!他们都不来?你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动,若是不能动,不妨就让他来也行!”
一时间鲁硕成了众矢之的。
鲁老爷子看到宴不臣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最宝贝的孙子身上,紧握椅子的手猛然一松。阴沉的脸也在那一刻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宴宗主,说笑了。”
宴不臣:“说笑?你看起来有那么让本座觉得好笑吗?”
正当鲁老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时候,鲁府的下人捧着一块令牌,出现在众人面前。“启禀老爷子,这东西是在方才那人身上收到的。”
“这……”鲁老爷子接过令牌仔细翻看着,在心底拿定主意的那一刻,当即变了脸,笑着看向宴不臣,“多谢晏宗主出手相救。”
顿时间,院落一片哗然。
鲁老爷子顺势解释道:“没想到这南璃皇城司的人竟然已经悄无声息的东虞的地界上。还出现在我鲁某举办的凌云宴上,若是因此犯下大错,那鲁家岂不是就成这天下的罪人。”
“老匹夫,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宴不臣毫不客气。
鲁老爷子依旧赔笑:“既然来了,到底是客,来人!还不请宴宗主落座。”
宴不臣再次没给他面子,径直来到谢泉清的邻桌坐下。
谢泉清倒也没想到,但还是依着规矩:“宴宗主。”
宴不臣看了他一眼:“继续吃就你的。”
宋祈阅猛然低头,不做言语。
没错,宴不臣是故意的!
故意将谢泉清无视了。
这边,鲁府的下人大声打着圆场,“各位英雄请坐,我们凌云宴还尚未结束。这宴宗主并无恶意,咱、咱们该怎么样!还这么样!”
这与罪大恶极的魔教共处一宴,这传出去,他们一行人岂不是要因此失信于天下。
可鲁家人才不会管这么多,为首的鲁老爷子更是再次发话:“但请天下英雄看在我鲁某人的薄面上,还请落座。当然我鲁某人向天下英雄保证今日之事,若是出事了,任何错处我鲁某人一力承担。”
在鲁硕眼里,这些英雄与臣服在他脚下的蝼蚁有何差别。看到自家爷爷面对这些货色卑躬屈膝,当即就站了出来。“你们这些人给脸不要脸,我鲁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要怎么办!”
“鲁硕!”鲁老爷子闻声赶忙呵斥鲁硕,并给各位英雄赔礼道歉。“让各位英雄见笑了,是鲁某教孙无方,还请天下各位英雄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小辈们一般计较。”
鲁硕:“爷爷,我哪里说错了!”
鲁老爷子:“还不快给各位英雄赔礼道歉,若是你再这样下去。我鲁家还还当如何取信于天下。”
鲁硕盯着一张极不耐烦的脸,形态懒散:“给各位英雄赔礼了。”
对此,鲁老爷子也只是道:“你这孩子……”
台下的宴不臣就这么看着他将这些自称人物的蠢货,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就在此刻,鲁府的下人迈着脚步上前,如同一阵风般将宴不臣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过,换了彻底。顺带硬着头皮为宴不臣斟酒。宴不臣端起酒盏细品着,酒盏落在桌案的那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好戏,开始了。
只见一道黑影,顺着拂过大地的寒风直勾勾的对着擂台中央的人扑了过去。鲁硕侧身躲过,手中的大刀落下的那一刻,擂台之上石砖撕裂,些许大小不一的石块疼痛而起。对此,那人一声怒吼:“欺人太甚!”
鲁硕同样也是不甘示弱,“你找死!!”
片刻间,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擂台之上被刀光剑影替代。
宴不臣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感叹道:“跳梁小丑。”
谢泉清闻言,“宴宗主似乎很乐见其成?”
宴不臣:“看这些正派之人,狗畜相争,本座自是乐意。赏景品酒,阿丑难道不觉得如此别有一番风味吗?”
谢泉清的担忧随着擂台之上的打斗愈发沉重,他着实不明白鲁府如此大费周章的举办凌云宴,难道就是为了看到这副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