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大师兄不语,另一位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打圆场,“油嘴滑舌,什么到让大师兄备好!你自己就不会注意点儿。”
小师弟:“哪有这么啦!你还说我,你还是一样的,若是感染了风寒那可怎么好!”
另一位弟子一把扯开,小师弟不断点着自己胸膛的手。“先管好你自己吧!师兄不用你操心。我有分寸。”
小师弟:“每次都这样,不需要我!那你上次装病逃避练功的时候,怎么不说不需要我?现在不需要我了,二师兄还真是用完就丢。那我要、要让大师兄为我做主,再不济还有师尊……”
“你!”二师兄闻言便扯着衣袖,一副我要好好教训你的样子吓得小师弟连连后退,将自己的大半身子藏在大师兄的身后。
期间还不断探出脑袋,“我说错了吗?没有吧!有大师兄在我看看你敢对我怎么样!”
二师兄:“你个臭小子!”
眼见两人再度打闹起来,大师兄虽说习以为常,但依旧出言制止,“山间风大,你们方才又淋了雨,还是早早回山吧。”
二师兄见状,“那便放你那一马!等回山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师弟:“师兄每次都是这么说。”
二师兄:“哎你!现在还是回山要紧。我暂时不和你一般见识。”
话音落,一行人就要准备离开。
“慢着。”关键时刻二师兄叫停了,看向为首的大师兄解释道:“师兄,等我一会可好?”
看到师兄点了点头,他便迈步来到亭子的一侧,缓缓蹲下身子。而同时谢泉清也感觉到一道黑影遮挡了眼前视线,他抬眸。可穿过斗笠垂落的纱幔,朦胧中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紧接着是陌生的声音。
他道:“我虽不知公子因何出现在这里,但相见亦是缘,这伞和披风便送给公子御寒。另外,这里可不是公子待的地方,再过不久门内封山,这条道路便无弟子来往。若是不慎滞留至半夜,山路湿滑,山间野兽横行,只怕是不好,所以公子还是早些下山吧!”
说话间,披风便已落在谢泉清身上,为他遮蔽了大半的寒风侵袭。“那便多谢公子了。”
“公子客气。”二师兄笑着,便已转身离去。
可那伴随着淅沥雨声的话语却不曾断绝的,在他耳边环绕。
“没想到二师兄还有这般善心。”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那公子虽看不清面容,但相见即是缘嘛!还有你,往那边点。就不知道挤一挤吗?”
“挤一挤?二师兄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敢和大师兄挤一挤?”
“臭小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再说了,你身板小,我就乐意和你挤!”
“大师兄,你看他!”
“你叫大师兄也没有用!”
……
玩闹声渐渐被雨水遮掩,又是一阵寒风袭来,不慎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在此刻起了作用紧紧地贴着皮肤,伴随着风,传遍全身。
雨天多愁思,到了此刻谢泉清免不了因此触景生情。掩盖在衣袍一下的手紧了又紧,松开的那一刻,身子蜷缩在一处。他垂眸间,似乎带着些许哽咽,酸痛也在此刻涌了上来。过了良久,他才道:“师兄……”
那一刻,周遭于他而言彻底静下来。万千嘈杂都不敌心中那一句足够分量的师兄。而亭外的雨也在此刻失去了力气,欲有停歇之势。
转眼间,雨彻底停了下来。水滴随着枯黄的叶片一点点滑落。主殿外的校场上因为这一场雨不免得有些脏乱,三两弟子正在为此打扫着。
因着现在时机非常,但有些面子总归是做到的。但也只是邀请了与穹都城关系较好的几个门派,可来这也是寥寥。只怕他们也在观望,再看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仙门的穹都城今后如此自处。
又是一阵繁忙的脚步声传来,些许弟子捧着备好的吃食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大殿。此时已经到了时辰,可大殿之上依旧是寥寥几人。林景山身为新任掌教,见状不免得因此脸色阴沉。
在不知第几次垂眸间,柳是礼来到他身侧。请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叔。”
柳是礼出言宽慰:“他们如何说是他们的事情,天下悠悠众口,不必为此介怀伤身。景山呀!自今日起,你便是穹都城的掌教。如何让穹都城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重塑正道大门之风,这才是你最该在乎的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嗯。”林景山闷声,“可是……”
柳是礼:“没什么可是的,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柳是礼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无论是提起谢泉清还是沈邺,到了此刻万事也只是化作长叹之后的一句:“就这样吧!”
林景山只觉得那一刻他肩上的责任,被放大。压制他喘息不过来的同时,心底更是坚信了要不竭余力的证明自己。他毕恭毕敬的行礼:“景山,定不让师叔失望。”
柳是礼看了一眼大殿之内,“开始吧!别让宾客等太久了。”
林景山:“是。”
虽有能出席此次宴会的门派之人,但来了是一回事,他们的态度又是一回事。就比如云祉,对于林景山他是一万个不满意,但为了大局终究是来了,只不过宴席之上埋头吃酒才是要事。面对林景山这位新任掌教的敬酒,倒也着实懒散。
眼看这酒喝的差不多了,云祉便要离席。“峰内尚有要事,我先走了。”
还不等林景山这个掌教回话,他便已大步流星。问听身侧的议论声,柳是礼脸上倒是挂不住了。“站住!”
云祉顿住脚步,看他。
“峰内有要事,不会交给座下弟子去办吗?难不成什么事情都需要你这位一峰主人去做。”柳是礼呵斥他的同时,还不忘朝着众位宾客打圆场。“云祉到底是年轻,疼惜弟子,今以茶代酒,还请各位勿怪。”
看着柳是礼端起的茶盏,众人对这位曾经也算风云人物的柳长老倒也客气。
“柳长老言重了。”
“云长老毕竟是年轻,想凡事亲力亲为倒也正常,毕竟我们这些人也是从他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
“柳长老客气,云长老更是大有作为呀!今日我在下敬花献佛,借这杯酒就敬柳长老,云长老。”一饮而尽间,那人又道:“林掌教应当不会介意吧?”
林景山即便脸色再难看也只能扯着嘴角笑着,“刘掌门说笑了。”
刘掌门再度摆出一副长辈的做派,“这云长老虽是疼惜弟子,但也应该放着弟子去处理手下的事情。不约束弟子,任由他们继续散漫的打发日子。这只怕是不好!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云长老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若是实在不懂,在下倒也是可以为云长老传授传授经验,实在不行和我旁边的李门主讨教讨教也是好的。”
李门主猛然一呛,突然感觉手中的酒倒也不香了。迅速放下酒盏,笑着:“刘掌门言重了,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云长老还是多和你刘掌门多谈谈吧?这再不济还有林掌教呢?这哪里轮得到我等。”
林景山听出李门主言语之意,客气道:“李门主此言自谦啦。”
李门主:“林掌教,是不知道我李某虽武功不怎么样,但在其他方面倒也至于识不清这局面。”
刘掌门不屑的看着他,“那当真是不可多得的本事。说不定在以后魔教大举入侵之际能帮上大用处。”
李门主:“你!”
林景山打圆场:“两位掌门都是这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存在,今日难得齐聚一堂,开心最是重要。”
李门主附和:“林掌教说的不错。”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云祉只觉得聒噪,愈发想要快点离开。“我可以走了吗?”
“这……”
“这云长老……”
身侧议论声再起,云祉则满不在乎,“今日放了范星出去玩,看时辰现在应该回来了,我去看看!”
话音落,随即大步离开了大殿。倒也不在乎身后的议论。对此,柳是礼习以为常,但也是难以压制住心底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