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了几个项目,钟鸣鼎亲自把花醒送回家,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今天玩得非常尽兴,他甚至满怀期待地邀约花醒下一次。
花醒微笑不语,世家女的教养让她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然而少女的内心,已经跟这个憨憨说拜拜了。
心累的是,第二天,会有一个崭新的相亲对象刷新在花家大宅前,穿着锦绣衣衫,驾着华贵马车,大概率依旧是奔向城西的鸳鸯角。
果不其然,次日,八音谐的鼓公子邀花家十六房二小姐于鸳鸯角欣赏戏曲。
第三日,眉峰碧的馔公子邀花醒到鸳鸯角里的自家产业制作石黛。
第四日,茶瓶儿的玉公子邀花醒到座落于鸳鸯角的分店制作茶饼。
跟在后边的青梅二人没查出什么不对,反倒是在不知不觉间,储物袋里多了不少两人一起手工制作的小物件。
这日天下着绵绵细雨,不适合出行,公子们也都识趣地没有登门,花醒享受到了难得的闲暇,趁着有空,她提议带青、梅二人前往亿息阁转转。
虽然不知道跟主家掰扯的条约啥时候能敲定下来,但提前为商战做准备总没错。
此刻距离花醒写信向天市同门求助已过去半月,先头小队早已到达,正在亿息阁熟悉业务。
三人达到时,花醒的师兄沈辰正在听师弟师妹汇报西域这片市场的基本行情,见花醒到来,冲她点点头,继续边听边做笔记。
花醒小声对青稚雅道:“沈师兄是我们中对数字最敏感的,商学也是顶尖的,他对开设自己的商行不感兴趣,没想到这次会下山助我,许是向花家主家发出商战很有挑战性吧。”
青稚雅见他们都在安静听报告,也小小声回道:“同门感情最深厚了,要是我有难,师兄师姐们也会来帮我的。”
花醒深以为然,他们三垣就是这么团结友爱。
一圈儿讲完,沈辰对师弟师妹的发言作总结,什么一斛珠手上有南域灵液的期权,但是亿息阁没有,大宗商品种类不占优,什么亿息阁手里数量最多的蔓金苔正在涨价,算是个好消息,青稚雅完全不懂经济,听得云里雾里。
“最重要的。”沈辰眯起眼,狭长的凤眸望向找了个位置坐下的花醒,“那些跟你议亲的商行,会不会联手狙击亿息阁?”
商场上被多家针对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花醒摊手,“真不一定,感觉就算他们没这个意思,主家也能找机会拉人上战车,商战打响,一切皆有可能。”
沈辰表情不变,微微颔首,“知道了,我会做好这方面应对。”
非常冷静可靠的样子。
梅鬼华举起手,懒洋洋道:“如果做多比不过,不如试试做空?”
沈辰把目光投来,挑眉,“阁下说做空哪一支?”
梅鬼华微笑,“蔓金苔。”
所有人目光不可思议地望来,蔓金苔的价格正在稳步上涨,一般人的做法都是看涨,先以现有市场价买入,等未来蔓金苔价格上升,再抛售出去,赢取中间差价。
做多是商行的常规操作,因为就算看走眼了,未来价格低于进价,损失的再多也不过是购买时支付的资金和手续费。
然而做空,寻常人不敢碰,即便是大佬也不敢随便乱玩,搞不好真就大负大跪,从此崖顶多了个一跃解千愁的破产商。
做空和做多完全相反,可理解为看跌期权。是以现有市价卖出期货,在未来该商品下跌时再买入,赚取差价。然而大的环境下,经济是普遍向好的,所以做空本身就有违正常经济发展趋势。
再则,上涨是无上限的,若断尾不及时,那赔付可能是无限的,而盈利却是有限的,因为期货价格再怎么跌,也不可能跌成负数,所以空头所盈利的极限就是当今市价交易出去的数量。
在蔓金苔价格稳涨的现在,说出做空的梅鬼华无异是一个异类,放眼西域各大商行,有魄力做空的寥寥无几。
见众人视线望来,少年人笑容意气风发,他眼神明亮,“先炒热蔓金苔,现阶段做多,商战打响后,放出消息亿息阁要做空蔓金苔,到时候做好对冲,观察一斛珠反应,若是他们跟着炒,不让蔓金苔热度下来,我们就可以做空了。”
阅历不足的师弟师妹还在茫然,沈辰和花醒的眼睛慢慢亮了,他们看向梅鬼华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疯狂的赌徒。
在赌亿息阁资金链断裂前,蔓金苔的泡沫破碎。
沈辰继续用那冷静的声音问:“资金跟的上吗?”
花醒舔舔唇,“搬空私库也得跟,我们跟主家的人脉资源相差太大,不赌一把迟早被钝刀子割肉,活活磨死。”
梅鬼华微笑,“我可以也投一点吗,输赢按比例分。”
花醒转头,“投多少?”
“一万金。”
花醒好奇地看向梅鬼华,“小伙子,家里干什么的,很阔绰啊。”
梅鬼华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