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是不是对杀大人的武力值有所误解?事实上,在下前三次任务失败可全都是败于大人之手。我杀大人难如登天,大人杀我轻而易举。”
扶苏好奇倾身,“为什么称呼大小姐为杀大人?”
小田切看向琉璃,用眼神询问“这个可以说吗?”,琉璃很满意他的态度,点头。
“大人正式回归月见家之前,使用的本名是三千杀,这是月见纱小姐亲口告诉我的。”
顿了顿,他看向琉璃,“比起大小姐,我认为大人这个称呼更能变达在下对您的敬仰。”
大小姐常有,能追着自己揍穿三条街的女煞神不常有,这声大人他喊得真心诚意。
扶苏有点失望“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杀马特的杀……”
琉璃皮笑肉不笑,“这样理解也不能算错,扶苏先生尝试过非主流的造型吗?以你的颜值说不定意外契合。”
扶苏双手交叉,“拒绝,在下的审美一直正常。”
诸葛光忠眼见琉璃脸色变黑,眼疾手快地用刚削完皮的一瓣苹果堵住保镖的嘴。
琉璃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最后一块菠萝,要笑不笑地用一根手指将折扇转成了花。
“行了,别装了,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或曾经是不良,谁比谁危险还真不一定。我不想知道你们各自隐瞒身份到我身边有什么目的,总之,请各自恪守本分,千万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这样那样。”
说话时,她的目光重点落在管家诸葛光忠的身上,注目片刻后漫不经心地掠过新入职的保镖扶苏。
“两位,请去准备晚餐,让小田切先生品尝一下你们的手艺。”
小田切有些吃惊地盯着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士的两位男性,不太确定他们在三千杀大人身边的身份定位。
现在有钱人家里的执事都这么卷了吗,不仅外貌要堪比明星,还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管家和保镖没想到大小姐说话如此直白,本来还想为自己辩白几句,琉璃已经不耐烦地放下扇子转上了水果刀。
两人对视一眼,识趣离场。
窗外天光只剩一线留白,电线杆上一只乌鸦来回逡巡,像是在监视自己的领地。
那只乌鸦并没有理会来自地上某个建筑物内的人类目光,小田切却感到深深地一股寒意。
这让他忍不住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梦境里,那一片遮天蔽日,将他整个淹没和吞噬的黑皮羽翼。
冰冷、粘腻、腥臭,一脚踏入,再无可能全身而退的地狱沼泽,他梦见眉心中弹的自己死去、腐烂、化为白骨,成为沼泽的一部分……
琉璃不耐烦地敲桌子,“有事说事,我的客厅里不缺你这么一座雕塑。”
小田切回神,拿出手帕擦汗,淡粉色手帕样式很秀气,边缘处用浅蓝丝线绣着一个名字。
琉璃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小田切慌乱地把手帕折起来放回口袋,取出另外一块深蓝格纹手帕继续擦汗动作。
琉璃不解地看向他,“你很热?”
“不,紧张而已。抱歉,失礼了!”
小田切端端正正地坐好,抬头勇敢直视琉璃的双目,“事实上,在月见纱小姐的事件之前,杀大人,我已经见过您,我亲眼看见您用神奇的力量让一只实验失败的猴子死而复生并恢复正常。”
他的视线移动到她手腕处,在手链吊坠上停留一瞬后收回。
“我看见您拔剑,那一剑的风采至今难忘。”
至今难忘的还有那一句:三千世界鸦杀尽,琉璃剑斩破水晶屏!
哪怕最终得不到救赎,如果能死在那样的一剑之下,或许也能彻底摆脱噩梦了吧。
就像,那只死而复生,终究还是被一剑超度的猴子一样。
琉璃的脸色看似没有变化,脑海中却在快速翻找记忆,非法的时空穿梭并非没有弊端,记忆紊乱和缺失是再常有不过的后遗症。
再说,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也根本没有被记住的必要。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竟然能看到自己的琉璃剑,说明血脉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少女瞳色渐神,暗如深渊的底色里间或掠过一道幽紫,压迫感十足。
垮着双肩,小田切视线低垂,额头背心再度汗出如浆,两手扶住膝盖深深弯腰。
“在下愿成为大人忠实的奴仆,世代供奉!”
琉璃目光奇异,忍不住努力回想月见纱的本丸里,那些风情各异的刀剑付丧神们都是怎样宣誓效忠的。
和那些非人的存在比起来,眼前的人类似乎还不够虔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