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炔哟了一声,笑着打量了栾司,没发现淤青之类的打架痕迹,反而是在喉结上看见了还红着的浅淡牙印,于是盛炔笑意更深:“那你大过年的不跟你老公过啊?”
栾司又撇嘴,闷声道:“难不成我去睡大街?”
宋幺抬睫,顶光下的瞳孔黑的透亮,莫名显出一股稚气来,但他其实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今年刚满25:“那今晚睡哪啊?”
栾司从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盛炔心里一估计就知道栾司只是发脾气,估计是上次没谈好,于是笑道:“他肯定有地睡啊,你管他还不如关心关心我呢。”
哥几个吃完晚饭,宋幺在吧台跟他哥撒娇,盛炔和栾司去了五楼的的阳台透风看宋幺养的花的时候,眼尖的盛炔一眯就看见了几百米外别墅大门停着的一俩红旗。
刚刚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下小雪,现在雪势变大,那辆红旗黑色的车顶已经积起一层厚雪。
他有些迟疑,肘了一下旁边吸烟的栾司:“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老公?”
正惬意吞云吐雾的栾司浑身一震,下意识的丢下烟使劲的用脚尖碾灭,用力挥手驱散身上烟味:“我靠?哪里哪里?”
盛炔被他这样子气的笑,用手指着那辆积雪的红旗:“那辆啊!眼瞎了你老公的车都认不出来?”
栾司眯起眼睛:“卧槽,还真是。”
与此同时,栾司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老公】的电话。
盛炔嘁了一声,栾司过了几秒才不紧不慢的接通:“喂?”
盛炔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下雪了,回屋去。”
栾司哽了一下,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另一头又说:“今晚回不回家?我做了点饭……”
栾司掷地有声的回:“回。”
刚刚还龇着牙笑的盛炔现在不笑了,他看着栾司迫不及待的下楼,临走时还对盛炔急声说:“你跟宋幺说一声,我走了。”
盛炔又嘁了一声,靠在栏杆上,他指尖燃着的烟差不多已经到头,盛炔没在意,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辆雪中的红旗。
几分钟后,一个黑色的人影快速跑过庭院中排列成行的松柏树。
别墅的大门关着,但那个人影三步并两步就蹬上栏杆,花了不到三分钟就翻过了高墙,轻巧的跳在雪地里那个张开手臂的男人的怀里。
盛炔呼出一口热气,他吸完最后一口烟,笑骂:“臭小子。”
而另一边,宋幺他哥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面前,他看完了自己宝贝弟弟带来的狐朋狗友花了三分钟就跑出自己别墅的操作,侧首看了一眼正吃饭后水果的宋幺,说:“你朋友都走了,不送送他?”
宋幺精心挑了几个品相最好的水果放在果篮里,他咬着莲雾含糊不清的说:“人家是正经结婚的夫夫。”
宋幺没管他说完这句话他哥就骤然变差的脸色,噔噔噔的跑上六楼给盛炔送刚刚洗好的水果。
盛炔在天台抽完烟,看着宋幺穿着高领保暖毛衣就出来了,捡几颗枣子放在兜里,就说:“我走了。”他拍了拍宋幺的肩膀,下意识嘱咐:“大过年的别跟你跟你哥吵架啊。”
在几人中,反而是年龄最大的宋幺像个弟弟。
他看盛炔要走,手疾眼快的把一个红包塞进了盛炔的帽子里:“走这么快干什么?”
盛炔头也不回:“上次那个傻缺问我卖不卖!”
宋幺见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刚刚放下的心有因为这句话提了起来,喃喃打趣:“该不会是真被包养了吧?”说完就忍不住歪头笑了起来。
盛炔去了地下车库转了几圈,终于看见了宋幺平常开的保时捷918Spyder,他其实不喜欢开这种车,但他手上只有这辆车的钥匙,只能将就一下了。
这时候宋幺他哥也上来了,他刚好听见宋幺不负责任的猜测,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宋幺赶下楼斥道:“这么冷的天不回去干什么?”
赤红色的918Spyder如同离弦之箭刺开雪夜的同时,另一边的红旗停在了小宅车库里。
栾司坐在副驾上,主驾上的男人绕车身一圈给他开门,高大的身影遮住风雪,温柔道:“我们回屋好不好?”
见栾司不为所动,男人弯腰亲昵的用掌腹蹭蹭他的后颈,那是一个有强烈掌控和威胁意味的姿势,但语气依旧温柔:“再不下车老子曹四你。”
栾司下车了,男人跟在他身后挽着围巾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进了屋,栾司一言不发的要回屋睡觉。男人看着他这样,有些烦躁,刻在骨子里的高傲让他选择了最顺手的威胁:“过来,你还有股票在我手里。”
栾司顿了一下,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声不吭的坐上了餐桌。
那股票是宋幺有一次见栾司把老公揍的满脸血之后害怕的潜逃,潜逃的时候一分钱没带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一时心软教栾司买的。
但后来夫夫俩和好,时刻视奸栾司的男人自然也发现了那笔股票,和好当晚收拾妥当,光鲜亮丽的哄骗栾司把股票给他管理。
栾司不幸被美色迷惑,男人又实在说的天花乱坠,一时冲动就把股票给他了。
后来因为股票被男人威胁无数次自然不必多提,因为现在栾司也在被威胁,当然后悔不已。
见栾司乖乖坐过来,男人脸色微缓,餐桌上都是一些过除夕的经典菜,现在还热气腾腾。
或许是知道栾司已经吃过了晚饭,男人边用热毛巾擦手边说:“吃点饺子,我亲手包的。”
不远处的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热气洋溢的背景音没能和缓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栾司慢吞吞的吃了几口男人给他盛的饺子,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小品。
男人说:“专心吃饭。”
栾司目光从小品移向男人,啪的一声脆响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恼怒:“我睡觉了。”
他作势起身要走,男人却对他了如指掌:“今天不要睡觉了,来守夜。”栾司果然转头问:“为什么要守夜?”
男人慢条斯理吃了一口鱼肉,说:“大家都守夜。”
说完他就忍不住笑:“这是传统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