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又递给他什么东西,他顺手放到了一边。
吴邪就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能喝一口?”
这下张起灵听清了,原来吴邪递给了他一壶酒,他摇了摇头,看向湖边的黑暗。
这时人群已经慢慢安静了下来,也看向湖边的张玉言。
他们小声说了几句话,张起灵没有听进去,只是站了起来,走向张玉言。
走近了,他听见张玉言在念《赤壁赋》。正念到:“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戛然而止。张玉言侧身看了他一眼,脸上带了些疑惑,虽然只有一点点表情,但在张起灵看来很生动。
就是这样瞬间的真实,足以对抗永恒的虚妄。
那表情在问:你过来干什么?
张起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走到张玉言身边:“你在做什么?”
“念文章啊。”张玉言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刚念了赤壁赋,你没听见?下一篇念岳阳楼记。你觉得怎样?”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张玉言。对视片刻,张玉言突然凑近亲了一下他的脸。
估计是夜风吹的,脸很凉。他想。
正想着,张玉言忽然扑进了他怀里,整个人半靠在他身上借力,念叨了一句“装×好累啊”。
“我们算什么关系?”张玉言突然问,她又自语道:“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确定关系啊,兄弟,你是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没关系,我们互相玩弄。”张玉言又道。
张起灵完全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就让张玉言把两人的关系定性了。
她又叹气,“你说我们会不会把一时的冲动误会了?当虚无的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时难免会产生吊桥效应,误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答案,是吧?”
不是。他并不是在虚无的世界里遇见她的。他在她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存在”的实感,虽然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鲜活的人性,不会诞生于虚妄。
但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张玉言。
这人不说话,张玉言也习惯了。她也没想得到回应,只是偶尔自己想不开有些烦闷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总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发完牢骚,张玉言心里就舒服多了。她穿的少,被夜风吹的有点冷,抱着张起灵很暖和,一时半会儿也不想松手,就这么抱着闲聊。
“我总觉得你想起了什么。”她把冰凉的手塞进他的外套下,“那个揭下来的画心,为什么还找了个画筒保存啊?”
“不记得了。”张起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