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们会说话!”刘母也知道自己一着急,便会口不择言。
车厢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缓和下来。
刘自止对于相亲的事情也没打算糊弄过去,以刘母的性子估计等她缓过神来,晚食又会再次提及。
斟酌片刻,便说道:“阿娘,莫要心切。知道您担心同年大会的事情,也想为我多争取机缘,但您细想想那样的英年才俊每年能出几人,这次小哥儿没有……”
他本来想说“遇到”二字,脑海突然冒出某个璀璨的笑容,仿似一风一样,转瞬即逝。
稍一愣神继续说道:“就算中意的小哥儿,也不是十天半月便能定下来。何必让别人觉得咱们动机不纯呢!”
“行,老二,你怎么说都在理!”刘母一想也是,这些日算是魔怔住。
不过她还是翻了个白眼,接着道:“老二,口才了得呀!若是你今日哪怕花费对付你娘一半的心思,小哥儿也早来了。”
得了,又绕了回来。
不过刘母也没再说话,他知道事情算是过去。
坐在旁边的刘小妹,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说道:“二哥,你行啊!”
在这之后,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刘小妹还是觉得怪怪的。
没过多久,她貌似不经意说道:“咱们出来这么久,不知大嫂咋样了?”
刘大哥道:“早上交代了你大嫂,不要每次都上手,有什么事交给刘婆婆干。”
刘母忍不住说道:“这就对了!楠娘,就是操心命,整日里闲不住。多亏了天气不热,这次怎么说也要压着她坐满双月子。”
瑛哥儿闻言算了算日子,随即一脸失望地说道:“那过几日出游,阿娘不能一起放纸鸢了!”
“那没办法!”刘小妹也没办法,假装流泪地说,“小瑛儿,你莫不是是嫌弃姑姑放得不好?姑姑好伤心呐!”
“姑姑,你别哭!我才没有!”
“这样不能办满月酒,办百日也行。”
“满月那日,咱们自家人喝一回罢了!百日酒那时楠娘也出了月子,咱家一次添两口人,这福气没几家赶得上。”
对于刘母这话,刘父也是满眼地认同。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三月十七日,正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刘自止虽心知肚明考不中,但也不能不去看榜。
若是被人趁机大做文章,一顶藐视科举的帽子怕是摘不掉,遂请了假。
本来打算让刘母在家中等待,但她内心甚是焦虑坚持要跟过来。
怕人多冲撞,张婆子也一并带着。
将刘父他们送上值之后,便沿着长安街一路向东。
中途又经过一条街道,在距离贡院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近上万的举子和陪同的家人,挤在这条街上,简直寸步难行。
看这架势,想必街道两侧的茶楼和客栈也早已是人满为患。
刘自止体谅刘母年事已高,怕她挤坏身子,好说歹说让她坐在车中等待。
不知过去多久,似有喧哗声传来,刘母这下又坐不住:“老二,莫不是放榜了?”
“应当没有,阿娘好生坐着,我去去便回。”刘自止将她安抚下来,他则是带着刘安,打算寻过去,查看情况。
起初是几个举子就谁是会元这个问题展开激烈辩论,引得围观的举子也开始纷纷猜测。
这个说江南地区的许昌平,他可是江南八大才子之首。昔日严阁老曾见他所作文章,感慨道:“雏凤清于老凤声”。
那个说秦岭潜心研学数载,他的文章波澜老成,所见之人无不称赞,是公认的北方才子。
还有兴阳府的尤长清,武邑府的何凯文,宁远府的华硕等,据是才名远播。
总之众说纷纭,各有各的道理,着实急坏了一众看客。
刘自止了解原委要离开的时候,还被一围观的看客拦住去路:“敢问这位兄台,依你看谁会中头名会元?”
他只好回道:“观众位推崇据是才华横溢之人,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确实猜不出来。”
“你又能如何能知?”看客书生打扮恍然一怔,似乎才察觉不妥,连忙拱手。
“在下新洲府沈方修,冒昧打扰,实属不该!”
“在下兴阳府刘自止,观兄台性情中人,无妨!”
经过这一遭,又过了许久,榜单才被张贴出来。
一时间人流攒动,人们争先恐后朝榜单处蜂拥而去,连刘自止这个本身在外围处的也被带动着朝前移动几步。
“刘安,榜单跑不了,当下人多,呆会再过去。”刘自止见刘安要随人群疯挤,顿时拉住他。
“二少爷,别拦着小人。夫人该着急了,小人看了名次就来。”说着则挣脱开来,转眼间被人流挡住。
大约20分钟之后,刘安前来,刘母当即问道:“咋样?”
刘安摇摇头说:“两个榜都找了,没看到二少爷的名字。”
刘母一听,当场一愣,悬着的一口气总算还是顺过去,骤然平静下来:“没事,那就是没中。”
刘自止想过最好的结果也不过上个副榜,现今两榜都未上,也不奇怪。
见刘母情绪稳定,如常说道:“看来和早先料想一样。”
“后日领了卷子,到时候让你阿爹和老大帮忙看看。”
刘自止点头说声:“好!”
“夫人,咱回去?”刘安小声问道。
刘母直接回复:“不回,老二呆会过去好生看看榜单,省得日后不知何为勤奋!”
刘自止自是应允,对于榜单他也有亲自看一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