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刘自止自是没有参与,回家后仅得到一个确切的下聘日子,也是六礼中的纳征环节。
由于事先合好八字的缘故,六礼流程简略许多。
五月份是为仲夏,天气一天天变热,这时候北方的麦田已经黄了,老百姓开始忙碌着夏收。
以往在老家的时候,书院还会放田假,让学子们回家忙农事。
当然现下和正在文海书院中读书的刘自止关系不大。
只是月末休沐的时候听刘母提了一嘴。
佃户的庄稼也该收割完了,张管家前日去了京郊庄子收租子。
“阿娘,蓝草的叶子该摘了!”刘小妹这时才想起来,“别忘了!”
“忘不了,咱晓得。你呀只种几亩田,成日里惦记着。”
京郊的3个庄子加起来还不到200亩,其中一个还是刘母给刘小妹置办的嫁妆。
庄子田地少,没多少活计,也没必要雇个管事,毕竟一年至少也要几贯钱。
刘家只出田,不管事,租子收五成,田税由张管家收租时直接去交,不需要佃户额外承担。
“小妹的药田,让佃户短时间照看还行,病害防治还是要找专人。”刘自止闻言开口说道。
“咱能不知,医学生再多,也是门手艺,一年下来少不了银子。舒姐儿种的不多,咱不能倒贴钱。”
刘母不是不知,让她贴钱绝对不行。
“阿娘,出了差错,咱再找人不迟。日后瑛哥儿学成,咱们两个搭伙。”刘小妹讨好地说道。
“只好先这样!”刘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凑合。
“依我说,小妹的庄子本身不大,倒不如全部转为药田,也方便照看。”
刘自止见两人回头看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妹种植颜料无非为了节省开销,以花韵的销量所需不多。”
“不要忘了买红花一两需20文钱,那些用不完的完全可以直接卖入药局和颜料铺。”
“就算亩产再低,只收30斤,也有6贯钱!”刘小妹一算,可不得了。
“卖出去的价格自是低了些,却比种田挣钱多。”刘自止继续说道。
“药田赚钱咱也是知道。老二想得是好,你不晓得红花为啥叫刺红,这玩意带刺不好采摘!”
“你们想过没有,不说药农,采摘咱得雇工几人,工钱要花费多少?”
刘母一通说下来,刘小妹明亮的眼球瞬间变得暗淡,刘自止也是懵了一圈。
果然只有理论,不结合实际根本摸不清楚情况。
“阿娘,我没摸清楚,便出主意,确实不该。”
刘自止果断认错,但还是将主意调整后说了出来。
“换钱只是顺带,本意还是自给自足。花油需要的干花多,找几种好种价格合适的种植,也能节省不少钱。”
“四十多亩,未免过多!”
其实摊子真心不大,就算失败,顶多亏损一年的田地收入。
“阿娘,你放心好了!我会打探清楚行情,算过本钱以后再种!”
刘小妹乐意干这事,之前胭脂水粉也是二哥给出的主意,不过经过刘母的质疑后,不再盲目。
“阿娘可知,买咱家胭脂水粉的多数是哪种人?”刘自止问道。
“无非是姐儿,哥儿!”
“穷人呗!要不然为啥造精品,还不是为了赚点富人的钱!”刘小妹岂会不知?
“花韵薄利多销,不能蜗居在一个地方,总归要开分铺。庄子离得不远,住处可以改成小妹的私人作坊。”
“这下好了!咱家地方小,干点啥都没处下脚!”刘小妹一听高兴极了,不禁想到美好的前景,“那时阿娘可劲去散心!”
刘自止不再卖官司,接着说道: “这些花田可都是上好的蜜源,养上蜜蜂,也能多一份进项。”
“这样一来颜料、花瓣、蜂蜡齐活了,蜂蜜的价格还不便宜!”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刘小妹这下完全被鼓动起来。
“蜂源可不好找!”刘母迟疑说道。
“阿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刘自止接着对刘小妹说道,“主意我出了,行不行就看小妹你的了!”
“知道!”刘小妹干劲十足!
“舒姐儿,别瞎闹!路要一步一步走,容老娘想想!”
期间五月十六这日是两小儿的百日酒,刘家果然大摆筵席。
由于非休沐日,为撇清结党营私的嫌疑,刘父和刘大哥的同僚们不方便出席,他们的夫人却是来了!
这时街坊邻居也纷纷到场,一时好不热闹。
“刘夫人,恭喜!”
“刘嫂子,咱也来沾沾喜气!”
“刘兄,贵宅真是人丁兴旺啊!”
“哈哈,别见外,快请上座!”
刘父和刘母整个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刘大哥也在旁热情招待宾客,忙得不可开交。
卫琅的来信依旧简单,不过却像刘自止之前那样将自己近几日所做之事复述了一遍。
尽管内容如同报告一般简洁,用词也没有过多修饰,刘自止还是仔细看完。
他能想到那人冷着张脸,嘴上说着“无聊”,实则认真下笔的场景。
不由轻轻摇头,笑出声来。
这次信中专门提及给刘大哥夫妻道喜一事。他自己不好准备礼物,不过两家正在议亲,他母亲应当过来活动。
这日卫夫人果然前来吃酒,送给孩子一对红缎五毒图肚兜。
他自己送了一对银制长命锁,刘小妹则送了两双虎头鞋。
令人意外的是李信这个家伙,居然为此请了一日假。
“伯父,近来身子可好?”
与刘父他们照过面后,被刘自止逮进西厢的书房。
隔绝外面的喧嚣,直接问道:“你为何亲自过来?”
李信轻轻扣着茶几,惬意地说道:“以你我之间的情分,你侄子便是我侄子,仆人哪有本少爷份量重!”
刘自止自是不信:“没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