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嫂连连称是。
等卫大嫂出去后,卫母拿了个靠枕垫在身后,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
“大姐儿,你的日子算是熬出头了。两小子有奶娘喂着,你更要上心!”
卫大姐自从生了雅姐儿后,便迟迟不开怀。夫妻二人也悄悄看过几回郎中,都说二人身体没毛病。
前年终于再次怀孕,去年六月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一朝扬眉吐气。
“阿娘,我平日仔细着呢!”
卫大姐素日也是上心得紧,这可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可不容有半分闪失。
卫母点了点头道:“咱不是说姐儿不好,小子顶门户!外人说为娘跋扈,前几年你未生子,在你公婆面前为娘也自觉矮上一头。”
卫琅微微皱了下眉,突然蹦出一句:“姐儿、哥儿也可顶门户!”
其实大齐朝一般在没有兄弟的情况下,允许立女户。
卫母抬抬眼皮:“为娘岂会不知!这些年,为娘是时刻叮嘱你大姐要用心教导雅姐儿,那是希望她最后能撑起门户。”
“阿娘的用心,我知道!”卫大姐想到从前,心中不禁带着几分酸楚。
卫母叮嘱道:“如今有了小子,雅姐儿也不能忽视!”
“阿娘说得是,雅姐儿这里也是日日跟着我!”
如今卫大姐脸上的忧郁已然全部消失,整个人焕发容光。
“自我生子后,婆婆少有立规矩,给恒哥纳妾的事再也未说,就连妯娌间竟也和睦起来!”
卫母冷笑一声:“那是朝廷不许!沈三如今有了官身,可是能纳两个小妾!还好我儿运道好,量你婆婆也没脸再提!”
当时卫大姐与沈府三公子议亲的时候,沈夫人可是暗示沈伯爷名下的荫补名额留给沈三这个小儿子。
结果谁知沈二自未加冠时考中秀才后,多年一直未进一步,名额最终落在他头上。
沈三虽是伯府公子,之前未中举根本没有纳妾名额。
且卫大姐已生养一个姐儿,就算之后一直不开怀,连四十后无子纳妾都不符,沈家婆婆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沈恒中举时,卫大姐已被诊出怀有双胎,她婆婆理亏,当然不提。
卫大姐的日子过得舒心,卫母心中如释重负。接着又不忘为卫琅提起一口气。
“琅哥儿,一个孩子不成!你月子做得好,蹲蹲正月里满两生,再要一个正合适!”
没想到卫母会催生,卫琅先是错愕不已,回过神后赶紧推拒:“阿娘,我们不急!止哥授官未定,若是外放,孩子更不好生!”
卫母瞅了他一眼,道:“新科进士若是外放也都是在平稳之地,说是三年一任,腹地实则五年,任满二子也大了,跟着哥婿调任也不受罪!”
见卫琅苦着张脸,她冷不丁问道:“孩子不是说有就有,你们房事上没毛病吧?”
卫琅讪讪地闹了个大红脸,不想说话。
回到家中,晚上与刘自止提到二胎问题,刘自止表示有蹲蹲一个也好,其他随缘。
刘自止紧紧拥着他,在他耳边浅笑一声:“为夫方才可是格外卖力,琅儿肚中指不定就有了!”
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红红火火地过好。
正月十五一过,新科进士第三批授官立刻开始,此次刘自止就在其中,外放为知县。
他们这批中倒是有两个幸运儿留在京中任职。
“恭喜刘兄,得偿所愿!”陶仁一脸欢喜地祝贺他。
“同喜同喜,”左盼右盼终于等到,刘自止也不免喜形于色,“再过半月,在陶兄的拜官宴上我可要多喝几杯!”
“一定!”
陶仁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开成一朵花,这次二甲进士已全部授完,下月初八品官的缺额正待填满。
刘自止被授官之后,当即到吏部登记领凭,并在那儿将山台县的县志仔细翻看几遍。
山台县位于新洲府,属于无字简缺,也就是没有“冲、繁、疲、难”四字,任官轻松,但仕途爬坡艰难。
他需要一步步按照顺序递升,即从简缺升中缺,中缺升要缺或最要缺,总之没个十年升不了官。
山台县有“七山一水二分田”之称,辖内有9个镇、16个乡,人口大约8万(7年前)左右。
大齐朝10年一次人口和田地普查,上次普查是在大齐八十一年。
“我被外放至新洲府山台县,当时就跟着都察院的几个同僚一起去了吏部。”
刘自止说着便从小包中掏出30两银子,“外放知县可领30两道里费。”
“这么快?”卫琅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个愣神,反应慢半拍地接过银子,“沈兄弟便是新洲府人士!”
“不是同一个县城,”刘自止立马回道,“沈兄之前曾提过来京赶考用了31天,如今运河没有解冻,咱们坐马车赴任少不得颠簸辛苦。”
话虽如此,后来刘自止还是专门向沈兄请教了一番。
卫琅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到时候在下面垫几床褥子!”
“嗯,我到任时间为三个月!”刘自止想了想说道:“如今天冷,等到了二月中旬天暖起来再出发。”
“这样也好,咱俩大人没事,最怕蹲蹲生病不舒服!”卫琅皱起的眉头没有一丝舒展。